打开易拉罐。她捧着凑到嘴边喝了一口,这是碳酸饮料,她平时很少有机会接触,喝了一口就愉快地眯起眼睛。我看着她,感觉心情也轻松愉快起来。 天色几近黄昏,我得把她送回礼园。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突然想起了我刚才的话,问我:“斯特莱耶,你刚才要告诉我什么?” 我条件反射停下脚步,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藤乃站在黄昏中,身姿袅娜娉婷,修女服我和礼园严格的教育压住了少女的活力,但独有的生气会从温柔中丝丝缕缕透露出来。她转过头,就像蒙着雾气的紫罗兰一样美好。 我张开嘴,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好像卡在了喉咙里。 . . . “……喂!” 我愣了一下,坐直了身子。格里沙正站在我面前,手里捏着一个小玻璃瓶,一脸古怪地看着我。 “你怎么回事?”他皱着眉问。 “没事,发了一下呆。”我捏了捏眉心,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把玻璃瓶递给我,对我说:“我已经萃取好了,直接口服就行。” “谢谢。”我道谢,然后从兜里掏钱。格里沙按住我,没好气地说:“行了,与其你假惺惺给我付诊金,还不如帮我把家里收拾了,多亏你们,我家现在乱七八糟。” 我摸摸鼻子,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头上。 我现在正身处格里沙家的地下室,拿着采到的新鲜金鸡纳让他帮我萃取成药。我能听见外面头上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我知道那是卡尔拉在打扫卫生收拾屋子。 “那要不我上去帮忙?”我试探着问格里沙。别的不说,就那天我们俩像劫匪一样冲进来,肯定让刚生产后的卡尔拉受到不小的伤害。 格里沙看我一眼,说道:“你别再出现在卡尔拉面前就是最好的帮忙。” 我额了一声没再说话。讲真的,这事我们干的实在不像话,我尤其觉得对不起卡尔拉。我来找格里沙请他帮我萃取药物,他还愿意帮忙我觉得纯粹是因为他害怕我。 我拿着玻璃瓶在手里转了一圈,问格里沙:“你还有什么其他事需要我帮忙吗?不太过分的都行。” 格里沙闻言朝我看过来,他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把药瓶别在后腰上,冲他摊开两手,表示我的诚意。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眼神里有难言的复杂。 我等待着他的要求。格里沙对我的能力没有清晰的认知,但是我想,我对他的现状而言,也许是难逢的救星。前天,在和格里沙的交谈中,他并没有完全交代有关自己和这世界的秘密,但壁内的绝望他痛苦地倾诉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失败的革命家,一生坎坷的男人,这个曾经心中充满热血如今身陷囹圄的救世主。他会提出什么要求?是会请求我帮他完成他未完成的遗恨,还是让我救救他注定覆灭的家、他可怜的妻儿? 出乎意料,格里沙什么都没说。他回过头,把剩下的金鸡纳收进药箱里,背着身对我说道:“这个就够了。如果下一次再出现疟疾,这就够我救这一城人的命。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摸到壁外的东西了。” 我没再说话,听着头顶上卡尔拉的脚步声。 “……你是怎么回事?”格里沙突然问道。 我看过去,格里沙放好药箱,走到了桌子另一边,开始捣鼓他的一大堆瓶瓶罐罐。透过透明的玻璃试管,我看见他正双眼紧盯着我。 “什么怎么回事?”我问。 “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