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眼珠一转,“他们预算能有多少?” 陶诵清凑到她耳旁,比了个手势,悄悄说道:“能有这个数。” 柳英心中一番天人交战后,眉毛一塌,一脸苦相地说道: “还是算了吧,我再也不想和园林设计沾边儿了,一想起来就痛苦面具。” 钱难挣,屎难吃。 有些屎,包装得再金贵,也吃不下。 “不做也行,什么时候想再吃这口饭随时和我说。”轻缓的声音从陶诵清口中如细烟般飘出,他还是维持着凑在她耳边的姿势,近得能瞧见她肉肉耳垂上的小耳洞,能看得清她白皙脸颊上的小绒毛。 他和柳英大学时期一个在杭州,一个在上海,两人念的专业倒是难兄难弟,土木工程和园林设计。 大学毕业后他丝毫没有留恋杭州,果断进了家乡的住建局工作,柳英则是在上海找了份设计院的活,混混沌沌干了四年后,逃回了浙江。 那四年里,他一度以为自己和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就此相隔两地,两小时的车程成为一辈子也无法再跨越的距离。他们最多在逢年过节时见个面,生疏地寒暄几句,发个红包,聊聊双方已大相径庭的生活,然后就此别过,回归各自的轨道。 柳英的回乡,让他们两人的轨道再次合拢。 陶诵清想,这就是天意,这就是缘分。 小城市结婚早,26岁的他已经被母亲明里暗里提点了几句找对象的事,他之前拒绝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他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完全找不出一个人让他想去爱护、想去共度一生。 可自从柳英回浙后,他的拒绝开始变得含糊不清、意味不明,让凿了半天铁壁的母亲看到了一丝希望的天光。 “陶诵清,你这梅雨天赶过来,要不要点个吃的,或者喝点米酒也行?”柳英的话打断了陶诵清游离的神思。 他嘴一扯,真是客人不够,朋友来凑啊。不过他乐意给她薅这个羊毛,或者说,都用不着她来薅,他亲自剃下来送给她。 他对甜酒酿并不热衷,但还是在菜单上点了个最贵的全家福酒酿,芋圆、红豆、桂花、酸奶……应有尽有。 柳英兴冲冲下完单后,递给陶诵清一个02号桌牌。 陶诵清低头捏了捏桌牌,咕哝道: “我点了最贵的,不该有点特殊待遇吗?我不要坐里面,我搬张椅子,坐你柜台里吃。” “不行!做生意有讲究的,这是我这个老板的位置,不能轻易给人坐的,你要篡位吗?”柳英快速反驳。 陶诵清抿了抿唇,视线盯了她一会儿遂又撇开。当老板就算了,老板夫他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来来来,我陪你去里面坐。”柳英从柜台里出来,推着陶诵清往用餐区走。 陪他去里面坐?是想陪他,还是想借机看某位帅哥顾客?陶诵清没有揭穿,由着她的小爪子推在自己宽阔的后背上,慢吞吞地在用餐区找了个位子坐下。 他并不真的吃醋。学生时代,他见过她好几次跟风去看篮球队队长打比赛,听她满脸通红地说过校园十佳歌手的季军长得多么像小说男主,陪她在食堂的干锅菜窗口蹲点过年级前十的学霸。 她的每一次一时兴起,都以三分钟热度无疾而终。 花花草草何其多,没有谁能真的在她心里成为钉子户。 所以他并不担心。 柳英坐在陶诵清对面,跟得了斜眼症一样,时不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