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悠悠尽管点。”陶诵清笑得很大方。 最后,从小学时便有大胃王之称的范悠,又多点了两道菜,青梅醋小排和生腌醉虾。 陶诵清给柳英、范悠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杨梅酒,李乐遥因为要骑摩托车,只好乖乖开了瓶椰子汁独饮。 周五晚上饭店人多,菜上得很慢,几个人吃完上一道菜,下一道菜还没端上来。 “我们这是体验了一把「中餐西吃」啊。”李乐遥发出一声嗤笑。 桌上四人,除了陶诵清以外,李乐遥和范悠都许久未见柳英。 “好多朋友都不知道你回来了呢,太好了,我们又在一个城市,又可以一起玩了!”范悠眼神晶亮,兴奋地说道。说完又如牛饮水般灌了一大口酒,喝完猛呛,才意识到自己喝的是酒,悻悻地抢过李乐遥的杯子,抿了几口椰子汁才缓过来。 柳英听后笑笑,挽了下耳边的头发。 事实上,她从裸辞后,再没有看过朋友圈,也再没有发过朋友圈了。 离开上海,回老家月塘的事,哪怕陶诵清,也是从父母那知晓的。 柳英转着酒杯,轻声说:“还在缓冲期。” 这时,陶诵清又给柳英夹了一筷子凉拌海蜇皮,眼睛却是看向李乐遥,说:“你们端午去哪儿玩?” 李乐遥来了劲头,拉着范悠,滔滔不绝地讲起小夫妻俩的端午出行计划。从最初的长白山,一路推翻,到最终定下厦门。 “厦门浪漫,就想带老婆去看看。”李乐遥语气温柔。 “厦门美食多,我要吃闽南咸饭!”范悠神情坚定。 从端午话题开始,四个人便打开了话匣,天南地北,毫无章法,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谈至尽兴处,范悠舞动手臂,还差点把服务员端上的菜给打翻。 成年后的相聚,总会挖掘出好多学生时代被埋藏的小事。 曾经不起眼的小事,在时间的打磨下,变成记忆中熠熠生辉的无数瞬间。 谁趁老师不注意,把放在讲台上的讲义用胶水粘了起来,幻想逃过一课;谁为了低分考卷上的家长签名,认同龄人作“爸爸”,结果“假爸爸”的签名被老师发现后,直接告状给了“真爸爸”;谁作为老师眼中的天之骄子,周一升国旗上台讲话时,打了全程的饱嗝,台下笑成一团,场面一度失控。 手感温凉的白瓷酒杯中,粉紫色的杨梅酒液倒映出四人的笑颜。 那些一起参加六一儿童节游园游戏的童年时光,课间偷传武侠小说、言情杂志的青春岁月,再怎么反复咀嚼,也依然甘之如饴,与之后面对成人世界的苦涩泾渭分明。 李乐遥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哭诉他这么没定性的人如何硬着头皮做会计;范悠掰着手指,细数自己遇到的奇葩家长;陶诵清和柳英一起同仇敌忾,痛斥建筑行业的离谱。 诉尽了讨生活的辛苦,再聊点儿风月。 “班长~你这些年交男朋友了吗?”李乐遥问。 柳英一愣,没有正面回答,笑着说,“老李啊,和陶诵清一样喊我名字就行。” 柳英和李乐遥、陶诵清二人小学同班,她当了六年的班长,陶诵清当了六年的中队长,李乐遥昙花一现地当过几个月的小队长。 “叫惯了,改不了口哈哈。而且我怎么能和陶诵清一样对你呢——” 李乐遥止了口,只因陶诵清在桌下伸腿,不动声色地狠命踩了他一脚。 活该你单着,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