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肚子,”邓烟雨说着捏捏小肚子上的软肉,愁眉苦脸,“体重过百我就不活了。” 公冶百思不得其解:“你对‘体重不过百’有什么执念吗?” “有啊,就是有,就像公冶警官你对甜食的执念一样。” “那我理解了。” 邓烟雨看他屡教不改吃着零食,气闷地说:“你理解个屁。” 公冶笑了。 嗓音偏低沉,动听地流至耳畔,邓烟雨眼神一软,盯在他平坦的小腹上。 他把脏衣服脱下了,换的还是千年不变的白短袖,纯棉的布料无隔阂地挂耷下来,吻合着这具健硕肉|体,腰身收着一道窄劲,尽藏在发皱的衣片下。 会是什么手感呢? 欲壑难填这个词够诛心,邓烟雨摸过他的头发尝了甜头,没出几天,就对他身上其余地方,甚至可以说是对他的禁区产生了欲念。 比起当初医院里那副衣冠笔挺不近人情的君子形象,今时今日的他在邓烟雨面前真就不摆任何聊胜于无的花架子,黑发永远是恹恹散乱着,气质也不像个正派,平日里正言厉色眉间刻冷,此刻被她骂了还能无可救药地笑出一声。 邓烟雨茫然了。 她喜欢的公冶渡莲原来是这样的吗? 管他怎样,喜欢都喜欢上了,这情债还能当一纸空文抵赖掉不成? “不许吃啦,”征服欲大起,邓烟雨一把抢走他饼干,比妈还狠,“你都干空三包了,不齁吗!” “它是咸的。”公冶强行狡辩。 “咸的也不能多吃,”邓烟雨秉持抗拒从严的教育理念,叉腰训道,“你看哪只狗狗可以顿顿吃咸的?吃多了会减寿的知道吗?” 公冶:“……”可我不是狗。 “起来,”她拉着他胳膊,往厨房重地去,“我们今天做炒三丝,烧一锅青菜鸡蛋汤,先淘米蒸饭,再洗菜切菜,很快哒。” “饶了我吧。”公冶自讨苦吃,哀求道。 “乖徒儿,不要放弃呀,不是你说要学做饭吗?”邓烟雨系上印着Q版绿眼獠牙小怪物的围裙。 围裙是前天她在网上精挑万选买的,半夜下单,早上就显示派件了,这速度多半是乘了筋斗云,对比给公冶买的手环小礼物,付款以后跟死了一样躺在待发货栏不动,和客服问过催过求过,好不容易启程了,这会工夫还在邻省吭哧吭哧中转,两者的物流服务差距鲜明得惨烈。 “你来切萝卜,”按下电饭锅的蒸煮键,邓烟雨将一把明晃晃的小菜刀郑重交到公冶手上,“慢慢来,刀垂直,身体侧点,小心切到自己手。” “放心,切菜我还是行的。” 于是他一刀下去,嘣的一声!菜板如临大敌虎躯一震,一块橙色不明物体咻地破风射出,迅猛得影子都追不上,擦过邓烟雨的刘海就朝墙壁誓死一撞,不待缓冲又借力弹去地面,围着他们两人来回嘣嘣嘣走火,子弹般飞了几下最终和抽油烟机头对头响亮一碰,直线掉进刚洗好的一口汤锅里。 邓烟雨被风掀起的刘海也在这一刻刚刚好地落下来:“……” 公冶失魂落魄丢了刀,看向呆鸡师父,慌得不行:“你,你没事吧?” “我……大概应该可能也许还好……”邓烟雨寻寻觅觅,在那口锅里找到了橙色不明物体——英勇创死的胡萝卜块。 邓烟雨对着它合十。 萝卜——愿你在天之灵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