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肉白骨的灵药也没什么分别了。 余守中气息逐渐平静下来,脉搏平稳。 孟娴掏出一条锦帕为他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对陈园礼说:“带余老去御书房偏殿歇着吧,叫太医上些伤药即可。” 挥手叫来两个内侍帮忙,孟娴终于松了口气。 崔折澜一直在她身侧陪着,看到转魂汤时不由得一怔,随即垂下长睫掩去情绪。 围过来的群臣也松了口气,纷纷散开让路。 余守中作为清流文臣的领袖,向来拥簇者众,主持过十几届科举的他更是朝中许多青年臣子的座师。 遭了这么一难,群臣对帝王的不满简直溢于言表。 虽说要如何和谈以及是否要和亲,群臣意见不一,其中不乏有不排斥和谈之人。 但为人臣子看到帝王如此对待三朝老臣,无不心惊心凉,深觉君王无道。 吵吵嚷嚷个近半个时辰,主和与主战派谁也说服不了谁,倒是没人再提起和亲的事。 先不说大召开国以来便从未有过和亲的先例,有辱国威。 单说安娴公主本人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公主,而是大权在握,又与权相关系紧密的监国公主,如何能轻易的送出去。 更何况…… 一些皇党臣子看了看崔折澜阴沉可怖的脸色,盯着空荡荡的龙椅,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不由得深深悔恨自己上错了船。 至于龙椅为什么是空的…… 本该坐在上头的那位,从余相死谏起就暴怒不止,被安娴公主斥责后,负气离开了。 紫宸殿里,群臣议事议的火热,皇位上却空无一人,也算是历朝历代的奇景了。 皇党心里忖度着,安娴公主和崔折澜这俩人加起来,真想换个皇帝也不是难事。 就大召目前的现状来说,就算把皇帝送出去和亲,都不可能送公主,否则崔相直接篡国登基也说不定。 热闹激烈的讨论中,为数不多的皇党臣子神情萧瑟地拢了拢袖子,装作倾听思索,实则恨不得早登极乐。 讨论的最后,是户部左侍郎颤颤巍巍的一句:“户部……实在挤不出钱粮了。” 陈园礼去照顾老师,这位年轻的户部侍郎夹在一群文武老臣间听着他们的唇枪舌战,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场面一时寂静,雄辩的大臣们忍不住一声长叹。 最终,群臣初步做下接受和谈的决定。具体细则,则在下朝后御书房复议。 皇党中坚谢渊结束了这场受刑一般的朝会,长舒了一口气。 走出紫宸殿之前,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崔折澜并未跟着群臣一起从紫宸殿正门出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堂而皇之的随行在安娴公主身侧,从侧门直入宫内,同进御书房了。 想到养在皇宫中的女儿,谢渊心中有几分痛惜,他不得不承认这次投机失败了。 他看走了眼,当初只看到了帝王的聪慧与狠辣,公主的忍让与帮扶,却没有想到过度的野心和无节制的狠毒终将招致反噬,而那个一向和善的公主才是最终盖章定论之人。 还好,只是失去一个女儿罢了。小心一些,他的官路还有得走。 ** 刚过月洞门,远远便听到男人凄厉的嚎哭与骂声。 孟娴心里一惊,似乎是陈园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