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如何说得出! 见她迟迟不开口,施怜笑着说道:“殷姐姐这是有意让着妹妹,那就先由我来说吧,我有金银花…” 这次带上了金银珠宝,就更加难了。殷如央恨得几乎咬碎银牙,原本想趁着傅蛰难得来一趟,她好好的露一次脸,竟被这等篷贱之人抢了先。 见女眷们沉默无声,殷如央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定在苏莜身上,看着她鹌鹑的模样,还算识大体,指着她说:“苏莜你来对。” 丝毫不给她辩驳的机会。 视线围拢过来,苏莜提着篮子,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再作弊,硬着头皮说:“我有黄金藤…” 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妨有人从中插手,施怜目光微变,她在福州一带是斗草高手,鲜少有人能胜过她,她继续说道:“我有仙人草。” 殷如央在背后戳了苏莜一下,示意她赶紧说:“我有观音柳。” 这样一局一局下来,两人篮子里的花草明显减少,苏莜先声说道:“我有扬州琼花…” 这花名里带着地名,施怜一下子难住了,她翻了翻篮子里的花草,没有能对得上。心中气闷,但脸上柔柔笑着:“莜妹妹果然了得,山间野花皆有所了解,我真比不了。” 都是常年混宅院的,多多少少是有道行的,这话听着是夸奖,实则暗暗讽刺苏莜性子粗野,流连于山间乡下,没有官宦女眷的样子。 “输便是输了,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小肠子倒是不少。”褚朔大声说道。 “就是,莜儿也是官家女眷,不是山野村姑之流,怎容得下你如此阴阳怪气。”申馨打抱不平。 确实过分,比不过就泼脏水。 被当面揭穿,施怜面色一白,眼圈瞬间泛红,目光点点看着傅蛰:“怜儿笨嘴拙舌,一时措辞不当。各位姐姐大人大量,别同我一般见识。我打小身子骨不好,从小闷在后宅,特别羡慕苏莜妹妹这样四处游走,畅怀山林。” 又来了,又来了…… 女眷们看着闹心,男宾们却不同了,娇弱女子,哀婉的辨声,让他们心生同情,朱轩更是维护:“施妹妹最是柔弱无辜,你们莫要仗着人多,欺负于她。” 施怜嘤嘤抹泪,如同梨花带雨。 眼瞎心盲,女眷心里暗暗评价,怪不得能舍弃苏黛这个贤妻良母,看上这么个祸家的乱根。 不想听这矫揉造作哭声,傅蛰冷冷说道:“既然胜负已定,我等先告辞了。”说完转身走了。 男宾都走了,朱轩不好多待,他安慰施怜两句。见苏黛同旁人说这话,瞥都不瞥他一眼,嘴里的话咽下去。 殷如央等他走,心里气不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端出那小妇姿态,看着就来气。” 施怜抹着眼泪:“殷姑娘,我一时想岔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同我计较。” 殷如央背了两炷香的对仗,就这么被她弄毁了,怎是一两句话就能抹平的。 “话说的好听,”殷如央接着说,“可惜这快哭断气的声,听了让人堵得慌。” 施怜脸色一白,半晌扭过头夸赞:“没想到苏莜妹妹竟然如此厉害,亭下男宾竟然是赞不绝口,听闻傅国公世子向来喜欢有才华的。” 殷如央一听,冒着火的眼又瞪着苏莜,这死丫头不仅草斗得好,还甚是爱品茶呢。 苏莜在一旁看热闹,不妨锅从天上飞下来,她自然不让:“施姑娘逞能,想出风头惹人眼目,扯上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