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一生,并无家人祭祀……” “今夜那小姑娘独自一人来乱葬岗上香,我便强行拖着她给我也烧上些福纸。” 鬼仆之言,不得有假。顾怀茵听着,便知确与花魁一事无关。 她道:“你在乱葬岗流连颇久,可有听闻万芳楼花魁的消息?” 老头略一回想:“近一年来,倒是每隔几月,乱葬岗东北处便会凭空新添一具女子白骨。只是从未有人…从未有鬼看见那白骨是怎么出现的。白骨之上不沾煞气,亦无魂魄残留,我们私下都说,作恶的怕是一方邪魔。” 每隔几月……时间兴许就对上了。 顾怀茵:“一共出现了几具白骨?” “三…三具。” “你确定?” 老头挤出一个讨好的笑,皱纹全堆在眼角:“确定确定。因我现在也算乱葬岗的群鬼之首,岗内大小事都有人报备。” 顾怀茵呵了一声:“你还挺骄傲。” 老头:…… 不敢说话。 将那老头收进敷魂袋,顾怀茵上下垫了垫:“原来乱葬岗之首是这个重量。” “也不过如此嘛。” 荆宣看她这幅小孩般的举止,不禁笑着恭维:“缉拿恶鬼,还得靠怀茵师妹。” 顾怀茵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道:“师兄能凭一己之力将这等恶鬼收入袋内,也很厉害。” “到底比不过仙嗣……”荆宣低头,有些丧气。他想到了什么,继而道:“所以怀茵师妹闭眼便能看见四十八星宿么?” 顾怀茵生为仙嗣,识海里生来便有上仙才能看见的四十八星宿图,每每闭眼之时,只要她愿意,便能看见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荆宣:“我天资平凡,悟性普通,怕是终了一生,也求不得天命封诏。” 月色隐约落在荆宣的脸上,他不无向往的道:“也不知那天地间四十八星宿,该是何模样。恐怕这辈子也无缘得见。” 顾怀茵偏了偏头,道:“若真想看见,探我识海不就成了?” 荆宣指尖微颤,喉头不自觉动了动:“我…可以么?” 顾怀茵轻笑:“有何不可?” *** 大堂内,亓渊隔着几桌,离藏秋远远的坐下。他侧耳留意别院传来的动静。 他听见恶鬼挣脱,煞气之声呼啸而上,随后一切归于静谧。 他将剑柄横在桌上,一直保持着手握的姿势。 藏秋款步走到他身侧,半俯下身子:“那姑娘,似乎没把仙君当自己人呢。” 亓渊冷看她一眼。 “她不懂仙君的好,我懂呀~”红烛映照之下,藏秋的眼尾显得有些妖冶,“我们万芳楼,不止接待凡夫俗子,也接待过不少仙君…” “铮”的一声,宝剑出鞘,径直削断了藏秋一缕发尾,吓得她倒退两步。 那是柄断剑,隐隐泛着寒光。 “姑娘自重。” 藏秋也不恼,绕到亓渊正对面坐下,手托香腮,眼里噙着笑:“那我便在这里等着仙君改主意。” 红烛一点一点融化,干净的烛台上已堆了一簇小小的蜡泪。 亓渊闭目,感觉周身灵气正逐渐凝滞,而心上竟毫无缘由的浮现起躁动。 他凝神调息。 一息,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