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却渐渐地小了。 她压低了声音,又尽量温和地劝道,“阿姨,请你为你的女儿想一想,好不好?学校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有多少人是看热闹,有多少人是真的为这件事伤悲呢。只有你冷静,才会让大家尽可能地同情你。大家才会站在你这里,为你说话,才能让造成这一切的人,吃下应有的苦果。你打了他,除了解气,别无用途。” 说话间,她不经意地瞟了旁边的于廷凯一眼。 “可我就是气不过,气不过啊!”那位母亲愤愤地跺了跺脚,咬牙颤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的事,我听说过很多了。不仅你气不过,学校里很多姑娘都气不过。”说着,颜欣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巾,塞到对方手里去,“别哭了。身体遭不住的。万一对方不认账,万一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只有你们撑下去,才能为她讨一个说法。没有了身体,还怎么讨呢。” 边上的家属见状,也马上劝道,“是啊,姨,别哭了,待会儿人家学生以为我们在无理取闹。” “中午了,去吃点东西,再闹也闹不出结果啊。” “这小子,就是个学生,你打了他也没用。要讨说法,得找他家里人,得找警察去。” 那位母亲用纸巾擦了擦脸上干涩的泪痕,低低地“嗯”了一声。她抬起那双肿胀的、疲惫的、血丝遍布的眼,看了看颜欣然,重重地吸了下鼻子,缓缓道,“姑娘,谢谢你啊。你是个好人。你以后找男朋友,擦亮眼睛,别找这种人渣。” 说完,她斜了边上的于廷凯一眼,目光里的愤恨与怨气让人不寒而栗。 她被家属们搀走了。 带着遗照,带着白色横幅。 但留下了满地的白花与白纸。 教学楼底下这场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的闹剧,终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