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会露出这样一副面孔,甚至都不加以掩饰地冷嘲热讽。 “你这是做什么,请离我远一点。”她咬着牙,蹬着眼前这个人,不安地扫了眼客厅的爸爸妈妈,“不然我可要大喊了?!” 只要她大声喊出来,就不相信冲进来的父母会在这个时候偏袒一个刚进家门没有几分钟的外人。 看着祝书艺赫然脸色大变,白瓷的小脸蛋被怒气涨地通红,江宴妄斜眼睥睨着她,身子靠前,双手撑在她身后的盥洗台上,黑色指甲舔舐着素净白瓷。 “就你?断奶了吗?”江宴妄嗤笑一声,不屑问道。 冰冷的眸子上上下下将眼前的小豆芽打量个遍,半眯着的眼睛中透露着一股随时随地解决一个人的狠劲儿。 祝书艺到底是怕了,她从来没见过一个看起来落魄无依无靠,却时刻不忘提醒对方自己是一个趾高气扬的野狗,明明是流落街头,还在声东击西吓唬着别人! 她偏要看看一个毫无背景就敢放肆的人,能有多镇定多么有恃无恐。 “你!”祝书艺尖叫着嗓子,自己一点花拳绣腿的皮毛全都使在了对方这块站稳脚跟又推都推不动的大石头上。 无论她怎么折腾,对方都无动于衷,稳如泰山。 这个人一来,就在她的面前亮相了这毫无素质的一面。父母果真是年龄大了,看着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怎么了?” 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声音由远至近,脚步声踩在光滑明亮的地板上,接着有没有了声音,因为除了走廊,祝家的整个客厅都是用上好的羊羔绒地毯铺在地上。 而祝书艺还在怒视着眼前这个人,俩人靠的太近,连他身上的若无似有的洗衣粉味,都霸道地充斥着她的鼻尖,这让祝书艺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一定会让家里人看清他这副虚伪的面孔的! 江宴妄“呵”笑了声,摸着下巴,居高临下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眼下这个小豆苗的所有小心思,叹息道:“打个赌,你猜他们相信谁?” 祝书艺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势在必得地要让他好看,“虚伪。你不过是——” “不过是一个刚出公安局的人。”他直截了当地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你猜,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江宴妄不过也是一个刚刚成年的未成年,即使犯了什么错,顶多在里面受到教育和批评。 祝书艺不了解他的过去,自然也不了解江宴妄费尽心机送梁振宏自投罗网,而他自己再顺风顺水地得到了祝家人为他打造的引狼入室。 这些可怕的事情,不是祝书艺十几岁就能幡然琢磨明白的,但有一点她赌对了,这个道貌岸然的少年,也绝对不是什么简单安分的人。 “噗通”地一声,没有了江宴妄的挟持,瞬间通畅的新鲜空气一个劲儿地狂吸入她的肺部,祝书艺双目失神,俩腿发软,最终跌落地靠坐在地上。 粉色的公主裙像一只翩翩蝴蝶悄然落下,遮住了地板上不知何时撒下去的小水滩。 此时祝家人也闻声找到了这里,打开门往里一眼,顿时睁大了眼睛。 只见自家女儿坐在地上指着江宴妄,气得说不出话,但一脸委屈,指认着罪魁祸首,说是这人欺负自己。 实话实话,她没有什么好过意不去。 小公主原先荡然无存的气势,因为靠山的到来,像高傲地孔雀露出自己得意的笑意,一颗小梨涡浅浅地绽放。 再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