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于何处,她心中也总是有数的,她刻意躲开东宫许久,现下又不得不再去,还是在查皇兄的私隐之事,实在是让人五味杂陈。
不过也就说话的一会儿功夫,医正匆匆赶来,见着她衣上有血,便先皱紧了眉头,细细问诊把脉折腾了好大一圈,才轻舒出一口气,确定眼前的这位殿下根本一点儿事都没有。
拔剑伤马故意叫衡阳世子摔下这样的事说出去多少有碍她储君的名声,医正算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不愿她落得一个不能容人,喜怒无常的暴虐名声,故而眉头紧锁,做出一副极为忧心的模样。
“殿下这是受了惊吓,幸而殿下的反应快些,伤马自救,这才没出什么大事。旁的都不要紧,开两服药压压惊便好。”
他一面说着,一面铺开笔墨,提笔就是一张压惊的补药方子,写好后又催促忍冬快些去抓药煎药,“殿下这药,可一定得按时服用。”
围在一边几乎看了全程的付屿淇冷笑一声,“究竟是马先伤人,还是人先伤马,恐怕是不好说罢。”
“我方才分明瞧着那马安安稳稳地站在皇姐面前,乖顺温驯得很,这马场里的马匹又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怎得会突然发了性。”
“牲畜之所以是牲畜,便是因着他们不知晓自己面前站的是谁,不懂控制自己的感情,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付泠鸢颇为疑惑地看向付屿淇,只觉得他突然的发难来得有些莫名,现下付屿宸也不在此处,即便是想要拉拢衡阳王府,可也不会被人知晓,这更像是刻意寻个人撒气一般。
而跟在他身后的陈诗蕴本该明媚的双眸通红,眼眶里还盛着无法控制,快要满溢出来的泪珠,好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
诚然,瑾妃之事他约是忍了许久,如今终于忍不下去了,又因着与陈诗蕴说了些什么更加气闷,一时之下难免失控,可这倒也不是他能对储君不敬的理由。
“如你所言,马场的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从前都不曾出过这样的事,偏你请了世子一道前往以后就除了这样的大事,这难免不让人多想。”
付屿淇擅作主张将人请来马场,又出了这样的事,他原就难辞其咎,不论今日之事是谁的过错,他的罪责本就不小。
正巧烦心着寻不到替罪羊,他这样急不可待地送上门来,不罚岂不是对不起自己,她招手唤来四周的侍卫,冷言道,“五皇子擅作主张,以至衡阳王世子落马受惊,未免朝臣百姓非议,着其回府思过。”
“另,因其性子急躁跳脱,冲撞储君,着其回府抄录心经五十遍,抄好后一并送来青鸾殿。”
她瞥一眼陈诗蕴,上下扫视她多次,原想顺带着处置了,又想着留她在外面或许还有些用处,便只看了半晌就又移开自己的眼光,重又看向不大服气的付屿淇。
“上回叫你抄的经书还在青鸾殿里收着,待你将今次的抄好了,本殿便亲自送去长春宫,替你烧给瑾妃,也算是你的一片孝心了。”
上回他在奉先殿里抄的经文,她可都好生替他收着,不论是字迹潦草的那些,还是后来他不得不抄的整洁漂亮的那些。
付屿淇似是没想到许久之前的东西她还留着,面上神色很值得深思,也不知他在那些经文上是否动过手脚,现下知晓她要用那些东西去祭瑾妃才这般表情诡异。
“皇姐真是好谋划,原来这些事,从一开始就已经设计好了。”
他此刻冷静了不少,只是这冷静来得未免有些太迟了,他们姐弟一朝失了庇护,又早过了可以犯错的年岁,少不了处处受限,说话做事既冲动又冷静,总呈现出一种让人讶异的反差。
付泠鸢笑着接下了他的夸奖,早前她就说过,那些东西是要留给他们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