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这些皇室宗亲们的情分实在浅薄,如今即便想管,也不过是为了皇室颜面,而非什么血缘情分。
堂堂一公主,被葬在外面的庄子里,说出去总归不大好听,“便是想管,礼部也掏不出银子来了。”
“你寻个机灵的,出宫去问问那庄子的情况,若是能将那庄子买下充做皇庄便是最好,若不成,便拿些银子给庄头,叫他好生看着,以后有他的好。”
“是,奴婢记下了。”
……
国公府的查抄对账持续了数日,大略查抄出来的东西足比得上三四年的税收银两,全都交由户部充入国库。自然,这也只是明面上的东西,余下的密室暗道,叶相域带着查了一半,瞒下了一半。
所有参与查抄的人,在叶相域的默许下,或多或少都拿走了些没明目的金银,这是抄家的惯例,只是拿走了这些东西,便要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打发走了京郊大营里的那些人,叶相域带着忍冬及青鸾殿的亲信们,将余下的暗室细细抄检了一番,其中物件价值近万两,实在也是数目庞大的很。
皇帝看着这些单子面上并未有什么变化,大约对国公府的家底心中有些计较,“辅国将军与皇太女辛苦这一场,这些东西也不必充进私库,各自拿去分了罢。”
叶相域不能应话,付泠鸢却没有什么意外,她此前叫忍冬叮嘱叶相域查抄一半留下一半的用意就在于此。全数钱银充入国库,日后若有什么要用的时候,还要受朝臣掣肘,不如此刻先留下一些。
“儿臣领谢父皇恩赏。”她斜眼瞥向叶相域,见他立着不动,很是踟蹰,“叶将军。”
“臣无功受禄,不敢领恩。”他拱手低声道,“还是都充入皇太女的私库为好。”
“嗯,这般也好。”皇帝略略点头也不再劝,本就是随口的试探,也并不是当真要赏,他能知情识趣地推拒便是很好。
“方才有宫人来报,说是你召的几位朝臣已经到了。”皇帝连着三两人不曾去管朝政,如今再叫人议事已然有些不大习惯,“着人传进来罢。”
……
付泠鸢今次传进来的几人中还混着付屿渊,一众人等站在大明宫内,心中的揣测盘算不断。
皇帝不知她要做些什么,便也只自顾自地看着手边的章奏不说话,直等到又有宫人通传肃国公求见,付泠鸢才扭着自己的手腕,示意冬青将东西呈给皇帝。
“劳诸位走上这么一遭。”她略抬眼扫了付屿渊一眼,“这些日子叶将军查抄靖国公府,抄出不少账目来,原本这也没什么要紧,陈家如日中天的时候,京中官员还有谁没去送过几份厚礼。”
她那口气极为讥讽,在场的朝臣却没有脸皮薄,听了觉得羞愧的,她原也不指望这些人会觉得羞愧。
“只是有些人家的今日送了厚礼,明日就有家中子弟入军中任职,这就有些叫人费解了。”她随口点了一位,“中亮大夫,你家侄儿如今在京郊大营可好啊?”
中亮大夫很久不大上朝,更是少被点出来奏对,纵使面上不露出什么慌乱,可也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殿下的话,臣的内侄近些日子病了,缠绵病榻不得起身,怕是不能再在军中效力,已然递了辞官的文书到吏部了。”
“参知政事家的长子呢?”
“回殿下的话,犬子前几日骑马摔断了腿,怕是日后也不能为君效忠了。”
众人此刻才有些反应过来今日是为了什么,北楚明令禁止捐官,便是如此,卖官鬻爵的事也从未少过。陈识枝当初为了拉拢朝臣,这样的事做的极多,又因做得还算隐秘,从未叫人发现过端倪。
如今为避祸患,这一众人等都不约而同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