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她都能够感知得到。 江南冬夜,刺骨的风裹挟着细密的水汽,一丝丝钻进她的袖口与衣领。叶惊寒静静望着她的背影,眉心渐渐沉了下去。 陷入沉思的沈星遥,对此全然不觉。 “躲不过便用这种手段,真是无耻至极。” “原来心眼太少,走江湖是要吃亏的。” “你说我下山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有一件事能找到确切的线索,什么都毫无头绪,对恩怨过往,人情世故,都一无所知,空有这一身武功,却什么事办不成,你说这有什么用?” “突然发现,自己在山上生活了那么多年,如今却没有一样本事能用得上……” 连日以来,一幕幕吃亏上当的情形,在她脑中回溯。良久,沈星遥方缓缓睁眼,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忽然苦笑出声,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凌无非仍在金陵城内,独自一人搜寻着她的下落。他虽保持着表面的冷静,内心却焦灼无比。 他曾在琼山派禁地亲口对她承诺,此生必将竭尽所能护她周全,如今却因为一时的擦肩,与她失之交臂,甚至可能令她置身险境,内疚、悔恨与担忧交杂一处,堆积在心头,直压得他喘不过气。 临近年关,东街的铺子还未入夜便陆续关了门,羽衣坊也不例外。凌无非在铺子的屋顶上找到了沈星遥的鞋印——她脚上的白缎软靴,出自城中最好的鞋铺,那家的掌柜最喜兰花,每双鞋子的鞋底,都刻有兰花图案,鞋底踏在瓦片上,留下的鞋印隐约能够看出兰花的形状。更何况寻常人也不会闲着没事上房顶。 他大致猜出了白日二人离开铺子前的情形,可毕竟过了大半日的工夫,地面人来人往,即便有什么痕迹,也都已被掩盖。是以几乎不抱希望,走进一旁的巷子里,却发现角落里的一堆干草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烁着光泽,于是俯身查看,才发现是一颗银珠子。 凌无非微微蹙眉,拿起那棵银珠子查看,隐约觉得此物有些眼熟,似乎是从饰物上掉下来的零碎。沈星遥行走江湖,除了最简单的银簪、木簪,几乎不戴任何首饰。他虽心细,却也守礼,怎么也不至于一直盯着女子的脸看,更不会了解这珠子是出自何处,便打算拿回去找萧楚瑜问问,此物是否来自陈玉涵。然而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一阵夹杂着芙蓉花香的冷风从他鼻尖拂过,这气息,与沈星遥身上的竟是一模一样。 他知晓沈星遥喜欢香粉香膏、且随身携带,这香膏还是昨日她同苏采薇闲逛时买的,于是刚才捡到银珠子的干草堆内翻找起来,果然找到了那盒芙蓉香膏。 两个外地来的女子,难道不走大路,专挑小巷来走?尤其是在这巷道交错纵横的金陵城。 着实有些稀奇。 隆冬长夜漫漫,临近早晨的风,更是冰冷刺骨。 凌无非循着蛛丝马迹,终于找来了北郊的破庙前。 然而破庙之内,却空无一人。他往冻得冰凉的掌心呵了几口气,随即俯身蹲在篝火烧过的残枝前,闭目轻嗅,果然觉出一丝芙蓉花香,于是在这附近里里外外都查看了一番,竟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露在泥土外的半只银囊,另外一半则在泥土之中,看得出是有人刻意掩埋的,而这只银囊,正是不久前在正是不久之前他在永济县交给沈星遥的那一只。 就在这只银囊上方的墙面,最靠近地面的位置,还有一处石刻的星星痕迹,一共三颗,刚好组成“沈”字偏旁的形状。 凌无非略一思索,将那只银囊捏在手里,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