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宋清泉拿着银质的小汤匙,漫无目的地搅动着银耳汤,汤底清透浓稠,却不黏腻,落着几颗橘红枸杞,令人看见便忍不住唇齿生津。
她忽然问:“那天小琮推进来的银耳百合汤,是你让的么?”
宋清泉问得太跳跃,一下子从叶琮跳到蔺原身上,让他有一瞬的措手不及。
但也不是什么无法回答的问题。
蔺原点了点头,夹起来一片毛肚放到锅里咕嘟冒泡的地方,说:“……那个时候,我没有想到李主任会那样不放过你们。”
话音落下,毛肚也好了,他放进宋清泉的油碟里,才重新夹起一片烫给自己:“那天吃饭前,我还特意说过随意,不要劝酒,但没想到李主任太想在薛主任面前抬师兄,几杯酒下去脑子也麻木,硬要拉你们和我给他同师兄作配。”
说着,蔺原顿了顿,宋清泉看向他,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又转瞬不见。
变成了更复杂,宋清泉要花好久才能一根一根整理出头绪的情绪。
“但是我那时候发现,你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你和薛主任配合得很默契。”蔺原说,“但越是这样,我越不开心。”
蔺原闭了闭眼睛,缓和着自己的情绪,否则他无法保证待会儿会不会被宋清泉看见自己满是戾气的表情。
“所以你才站起来吗?”宋清泉说,“李主任当时都要噎死了,没想到你一点面子都不留给他,还嘲讽你书念死了。”
蔺原轻笑着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慢慢睁开眼睛,说:“他还没有资格从我手里拿走他的面子。”
他没有告诉宋清泉更多,比如第二天清醒过来的李主任亲自打来电话向他道歉。
李主任的道歉或许是先斩后奏,先兵后礼,但蔺原没有兴趣去知道这些,也不需要去知道,毕竟从最开始,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张致就永远成为不了主角。
就像在大学,因为后进实验室的蔺原被张致吩咐去做他在进行的课题,原本只是想要一个打杂的师弟,却没想他停滞不前的课题被蔺原找到了突破口。
甚至不是误打误撞。
张致后来换了研究方向。
他对外倒是坦荡,有人问起,张致都说的事为了能顺利取到博士学位才换了一个更有把握的课题,甚至还会被夸奖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蔺原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直到他这次回府南,要和张致成为同事。
他是府南优秀人才名单里的正选,而张致只是递补,替了临时出事的另一个人。
张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蔺原并非感觉不到他有时候看自己时眼神里的不甘心。
“你好凶哦。”宋清泉讶异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并不反感,“我当时还以为是张教授叫的汤,毕竟那天他是主角嘛。”
蔺原顿时不开心起来,宋清泉甚至能感觉到他突然骤降到冰点的情绪:“我明明看你了。”
宋清泉没有听清,她正夹起来吃蔺原刚刚给她的毛肚,眼睛微微睁大一些,疑惑的唔了一声。
她的嘴角沾了辣油,蔺原抽出纸巾,伸长手替她擦干净。
“我那天一直在看你。”蔺原说,“但是你都不看我。”
他明明是淡淡的语气,就像在平铺直叙一个物理公式,但宋清泉偏偏听出来他掺在里面的委屈。
宋清泉试图哄他开心:“对不起嘛。”
“不要对不起。”蔺原说,“我不喜欢口头上的承诺。”
宋清泉问:“可是我身上没有带纸和笔,也不能给你手写保证书呀,这里有吗,要不找小琮拿过来?”
蔺原理直气壮:“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