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鸣岐不会掩饰自己,什么事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这里最为小白兔一般的李宝珠刚出宫时都比他好上许多,一瞧就是富贵人家没经过风浪的少爷。
韩夫人岂能没看出点端倪?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母子连心。早知道她绝不能放庄鸣岐过来。她在庄鸣岐还要出更大的丑之前率先低声吼道:“闭嘴!站在娘身后!今日可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庄鸣岐不过十七八的少年,还未及冠,比李宝珠大上一点有限。他被母亲这么一说就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站在了韩夫人身后。
“叫公主和大人看笑话了。”韩夫人勉力笑着说,“这孩子一心读书想做个他祖父那般的人,从小就书本不离手。呵呵,瞧他读书啊都读傻了。这不一晃又走了几个月刚从稷下书院回来。”
虽则韩夫人是为了给庄鸣岐开脱两句,这孩子就差把心思说出来了。但儿子如今是她最大的慰藉,提到庄鸣岐,她那枯井无波的眼神终于荡起了一丝涟漪。
“好在学的尚可,她祖父时常写信来夸呢!”
没说到正事上,妇人家唠家常魏凛也不好插嘴。他闲散的坐在一旁自娱自乐,偷偷捏着李宝珠的一小截发尾在手心打结。
李宝珠的发丝滑入绸缎,根本就打不成结。魏凛如何缠绕发丝都能恢复原状。
真滑,还香香的。他头发怎么硬邦邦的还都是细叉呢?魏凛在心中想。
他这么大动作,玩的又是自己的头发,李宝珠当然能感觉得到。她却也不制止,还坐的更往左一点,方便魏凛动作。
不知是不是和魏凛待的久了,她也大胆了起来。恍若无事的同韩夫人继续说着话。
“韩相都夸赞,那必然学问是极好的。”
“他祖父啊就盼着他能学有所成呢。”韩夫人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欣慰的说。她注意到公主夫妻二人之间的小动作,略微皱了下眉。
其实韩夫人不理解七公主看上这个举止轻浮的人什么?莫不得如她年轻时一般被花言巧语哄骗了?韩夫人有心想说,但瞧着公主已然沉沦都能不顾皇家礼仪同着人就与他打眉眼官司,说定然也没用。而且终归是公主家事,她一个外人也插不上话。
“公主小时候,我是回过洛阳的。还曾抱过你呢。”韩夫人心底压着事,如巨石一般,说起从前的事来只是语气显得高兴,表情却并没有随之而变化。
“我与赵妃那时时常说上话,公主小名可是叫姲姲?”
骤一听到自己的小名,李宝珠自己都有点怔然,母妃走后,宫中早已没人如此称呼她了。记忆中母妃那张柔美的脸,总是笑着称她“姲姲”、“姲姲”。
“是,不过已经很少有人如此叫了。”她怀念的说。
韩夫人颇有耐心慢条斯理地说着,无非是想通过以前的事儿以前的人同七公主套上近乎。但她不会认为李宝珠不想复国,在她看来这是不可能的。因此她才提起嫁人一事,她也认为晋明帝这样做自有道理。
“皇上做主把您嫁到幽州一事我也曾听闻,虽不知公主一路如何到了这里,但您要知道,那是为了救大晋啊!”
这话李宝珠很难赞同。她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无一不告诉她,再有十个八个公主嫁出去也救不了大厦将倾的大晋。她看着韩夫人执着到近乎偏执的眼神,心中颓叹道,她们李家何德何能有这样一个忠族保驾护航。
正当她斟酌该如何接话时,自打一进屋开始就没怎么说话的魏凛把弄着李宝珠的头发不屑地笑了一声,愚忠罢了。
“与其说这些有的没的。夫人不如说说自己的意图。夫人也知我的出身,我魏凛做事只看值不值。”
魏凛才一开口,刚刚还算热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