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一切后,魏凛决定如果鲁昆真被说动起了反心他便将计就计。如果鲁昆尚有良知,他便动用一直被关押的两个人质。总之,这场仗他要打赢,还要打的漂亮,尽量少些伤亡。
郑泰听的虎目一滞。他年长魏凛十余岁,已经三十出头。自认为也遇到了不少人,但无一像魏凛这样。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好像运筹于股掌之间。以四两拨千斤之势,一路就这么从山匪做到了让两郡之守屈居他下。忽又想到远方妻儿,他更加坚定的跟着魏凛。好似只有这样,大家便都能活着回去。
天空渐露鱼肚白,外面的动静大了起来。
魏凛揉揉眉头,审人已是一夜未睡。既然天亮了,更是没有时间给他睡觉。
“好了,先这样。把船看好,还有粮草。防止他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我这就再增派人手。”郑泰应道。
“不用太多,我们人手有限。”
将过午时,开始放饭。
火头兵挨个给盛粥食,糙米掺着黄米,配上久放不坏的肉干,已是极好的饭。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还有人偷偷谈论鲁昆被打一事。当时打人的顾忌鲁昆身份,十下里总得手松几下。因此鲁昆伤的不重,但他最为好面子,众人猜测他最近不会露面了。
没想到碗里的饭还没吃两口,他们就见鲁昆一瘸一拐的出来了。鲁昆神色虽紧绷,眉宇间却有几分阴狠傲气。只重重的一哼,没打饭就往林子深处边扯裤腰带边去了,看样子多半是去远处撒尿。
众人忙止住话头,又都忍不住看向此次挂帅出征的魏凛。
魏凛一直同大家同吃同住,从不曾躲懒。他靠着树干吃着粥,只略撇一眼便知鲁昆这是投敌了。不然以他的脾气丢了这么大的人,哪好意思现在就出来?想必是得了对策才如此傲气。他假意不知,还特意给鲁昆留了几处空子只等他去钻。
吃完饭休息会过了最热的时候,魏凛便照例叫大家穿好甲胄操练起来,一点破绽都没露。
连日来都是晴天,等到六月初十这天却突然阴了起来。
李宝珠尚未收到魏凛的第一封信,她看着窗外乌云笼罩,好像要下雨。灰蒙蒙的天没有一丝生机,不知怎的她心慌的厉害,静不下心看帐。
“杏儿,几时了?”
“巳时了。今日天阴的厉害难怪夫人要问时间。”杏儿燃了一盏烛灯放到李宝珠桌边,她谨记大人的话。现在虽是白天,天阴的这么厉害夫人看帐也是费眼睛的。
“都巳时了啊……”李宝珠喃喃叹息,不知魏凛前方战事如何了。想给他写信又怕扰了他,只能在家枯等消息,每日都是心不在焉。“今日还没有信送到吗?”
杏儿摇摇头。
分别那日魏凛说了会给她写信,叫她不要担心。可是一连几日她还没收到。
“晚些时候随我去趟小虎那吧。”小虎如今管粮草调动,时常在青州城内。她想,也许小虎会知道点消息。哪怕一点消息也好,她心慌的厉害。
还没等她们去找小虎,魏凛的信倒是收到了。
如水距青州城没有多远,信件无需快马走上一天都能到。只是因为先送军机再送家书便是要慢些时候。
李宝珠拿到信的那一刻指间无端颤抖。她不想叫人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屏退了人才展开信件。
看着魏凛前面写的琐碎小事,什么今日吃着肉了,他又晒黑了,如水河里能钓到鲢鱼……
想到那个画面,她便不由弯了嘴角。
真的有这么悠闲吗?李宝珠知道肯定不是。她流露出来的笑意一僵,继续看下去。原来战事还没有开始,怪不得他还能钓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