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的俗人,这也是他幸福感的浅薄来源。 于是孟苍舒自山川的春光当中收回神魄,向郑平问道: “小郑弟弟,你常走这条路,那可去过良慈郡么?” “就在灵武郡和良慈郡边上的万沧县跑了两趟,里面倒没去过,不过那边现在萧条的很,稍微有点能耐的家世都跑出来了。”小郑轻甩鞭稍,为着好好说话,放慢山道上的马速,“前两年咱们郡上还来了一批,但我听舅舅讲,灵武郡和上苍郡收拢的流民才是最多。” “良慈郡这一年新封了诸侯王,没有什么传闻么?”孟苍舒又问。 小郑挠挠头,道:“就知道是良川王封到那里去了,旁的没听说,很少见他们那边来的人了。” 这就有点怪了。 孟苍舒沉吟之际,小郑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道:“不过最近在咱们郡上徘徊的青郡流民军好像是要去良慈郡的。” “既然良慈郡连着几十年都在打仗,如今必然民困贫瘠,将兵士送去哪有钱粮可养?”孟苍舒与其是同小郑对话,倒不如更像自言自语。 “可不是嘛!我舅舅也这么说!”小郑看向孟苍舒的目光满是钦佩,“孟大哥果然是京师读过书的,和舅舅想一处去了!” “周伯伯可知晓缘由?” “舅舅只说是朝廷意思,途径咱们郡上的流民军士手头都有公文的,他可不敢怠慢,至于朝廷为何是这个意思,他却也不知,也就是照章办事罢了。” 单听这话确实听不出什么,可回想起离开京师前与萧闳关于良慈郡与诸侯王的诸多猜测,却让孟苍舒有醍醐之感。 …… “听闻公主殿下行事酷烈,逼饷勒租无所不用其极,地方多生怨怼,她带去的一千兵勇也是当年圣上早年匡正社稷起兵时的龙骧军老卒,士庶黎民略有躁动即刻便被弹压无声。不过这样大的动静,怎么都会有躁异传至殿前,然而圣上却笑称其女自幼少言寡语、木讷乖觉,只消派一二忠厚官吏至郡上辅弼,自能知轻重晓得失,加之公主如今是为襁褓里的弟弟良川王代行地方政事,待十年后良川王亲执政要也就罢了。从此再对良慈郡的事也不多过问了。” 萧闳虽和孟苍舒都是芝麻小吏,却因所在衙署不同,可触及的消息自也不可同日而语。 此等消息孟苍舒是完全不曾知晓的,他思索后方才露出笑容:“只能说虎父无犬女了。” “你这是从何而讲?”萧闳不解。 “七王之乱与八王之乱皆是史书所载血泪之教训,起初圣上扫清六合再统江山后,也有左右劝说勿要重蹈覆辙,然而圣上还是力排众议,将自己的儿子全都分封到各地去,做有名有实的诸侯王封君,不是圣上如寻常田舍翁般心慈溺宠诸嗣,而是早就打定主意,只因四姓之乱过于惨痛,异姓侯爵不可擅封,不弱让羽翼未丰的几位殿下去以天子余威来扫清偏僻地区未能及时清除的乱裂积弊,这也是天子之威最好的播布方式了。” 这种情况下地方上若是几人多有掣肘,分权争势,可要如何能治理?圣上对公主所为不管不问,也是告知诸位治理封邑的殿下,无需担忧旁人议论,放开手脚,就是要去做圣上自己不能做的事,才是真正分封分忧。 至于今后权力收放如何,想必圣上心中已有计较。 帝王之心术果然只论利弊不论情理,孟苍舒并未见过当今圣上,却也暗暗领略了其手腕。 况且此行此举在诸位殿下眼中怕是还有一层意思…… 是了,谁做得好,可能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