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点头:“你就是这般看我的,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乐不思蜀的囚犯,是不是?”
“若非如此,殿下应当告诉我实话!”上官苍苍眼窝决堤,满池月色倾泻而下:“我猜够了!猜累了!我感激殿下授手援溺之恩,但是我害怕,害怕殿下视我为玩物!若是如此,我当初不如一死了之!”
“牢笼可破,笭箵可破,水天可以一色,飞鸟和鱼即可为伴。”独孤上野冷视她,再问:“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苍苍咽下眼泪,平息眸底风波,点头道:“终有一日,我会光明正大的陪殿下出宫玩乐,但不是今日。”
独孤上野前言不搭后语,“你自称是鱼,鱼是不会溺水的。”
苍苍锁骨紧绷,屏息更换说辞:“此生遇到殿下,有如暗室逢灯,奴婢没齿难忘。”
他向她伸手,往回勾了勾。她迷惑的张大眼睛。他从缸沿上摘下她的手,牵着她走,“带你去看灯,今后也不要自称奴婢。”
行至殿檐下,他松开手,环起一臂将她揽近怀里,未等他开口,她躲进他大氅下,搂紧了他的腰。温度交织,心跳相撞,随之到来的风声掩盖了一切。
殿檐上还有残存的积雪,两人并肩坐在万顷琉璃上,头顶是璀璨星辰,脚下是坊间的万里灯河,光彩如昼。独孤上野看着远方:“这样就不暗了。”
上官苍苍迎风呼出一口气,被风抚干眼角:“我都忘记上元节当晚的长安有多美了。”
“长安再美,不及洛城美。”独孤上野轻叹一声问:“能看到上官府么?”
苍苍点头,抬手指向东城的宣阳坊,“被封了好多年。”
无人会忘记家在何处。
独孤上野眯眼,指间在琉璃瓦片上轻慢的点:“解封后,明年这个时候出门就能看到上元节的灯。”
苍苍抱膝,下巴枕着膝头,呆呆望着繁华如梦的长安城,轻声问:“那么殿下何时能归家?”
独孤上野口衔月色浅笑:“回不去就老死在长安,大不了就是再也见不到洛城的牡丹,等我老了就在长安种牡丹,种出洛城的模样。”
苍苍在他的余光里笑起来,独孤上野调眼去追却没能追上她的笑颜,琉璃瓦猛地一下震动,一束烟花挥洒热意,引走了她的笑,引得她回头望去:“芳林门上有人放烟花。”
独孤上野回身看了眼,“肯定是那帮花鸟使。”
一阵风从两人肩侧经过,本该是冷的,苍苍却不觉得冷,回眸看向他问:“殿下的字是风暄?”
独孤上野颔首:“你如何知道?”
苍苍答非所问:“我新学了首曲子,唱给殿下听吧。”
独孤上野抱手枕在脑后,躺在琉璃瓦上说:“洗耳恭听。”
“少年公子能乘驭,金镳玉辔珑璁。
信穿花,从拂柳,向九陌追风。”
苍苍唱完笑道:“就挑这两句唱,学这首曲目时,我想到了殿下,感觉就是殿下的样子。”
“那我也唱两句给你听听?”独孤上野问。
“殿下会唱曲?”苍苍很惊讶。
“从洛城到长安,数不清掺和了多少场宫宴,”独孤上野数着天上的星星道:“耳濡目染就会了,唱的不好,等下需要你指点。”
“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
烟火良宵永,灯月九州同。”
他唱完道:“今夜你让我想起了这首曲。如何?”
“殿下唱得很好。”烟花在苍苍耳际炸响,搅乱她的心跳,她不能指点他,纠正他,因为原曲的词句是“灯月两心同”。
离开掖庭宫回府,世子府司马韩映在宫门处等候,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