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对陛下禀明,请陛下恩准。”
皇帝起身走到丹墀边缘,即使隔着垂珠,众臣也能清晰看到天颜此时透着愠色。“你该知道自己所言轻重。”皇帝没有回应许顷智,而是看着上官苍苍沉声道。
“罪人愿为自己的指控负责,请陛下明鉴。”苍苍紧握双手,遏制身体的颤抖。
皇帝望着殿前被满池金光浸透的各色官服和面目,他们在他的审视下垂首畏缩,这座王朝寂静无声,皇帝却听到了寂静深处歇斯底里的呐喊。
“花鸟司。”
“臣等在!”
皇帝沉吟片刻后,下命:“彻查上官瑾军粮贪墨一案!”
“臣等遵旨。”
皇帝声色俱厉:“刑部、御史台、大理寺。”
班列中三法司官员走出,齐声回复:”臣等在。”
皇帝命令道:“凡是参与过四十年上官瑾一案三法司会审的官员禁止参与本次审案过程。刑部都部员外郎万鹤立,大理寺狱丞燕序齐,御史台察院监察御史冷思州,本次三法司联合审案,由你们协同花鸟司负责主理此案。御史台台院监察御史池浚南下核实杭州官员敛税一事。”
“臣等遵旨!”
“舍人院。”皇帝道。
“臣等在。”杜郁茂携中书舍人们出列。
“下发朕的旨意,无需草拟。”
“臣等遵旨!”
散朝后,许顷智被花鸟使们架着胳膊捞起身,他抬头时与一人的视线相交,同时被白花花的日光刺得挣不开眼,再看时杨书乘已背身远去。
麟德宫。
皇帝望着匍匐于御案前的许顷智道:“花鸟司和上官氏对你的指控是否属实?”
“回陛下,”许顷智道:“属实。”
“你犯下的过错死罪难免,你的亲眷若是无辜,朕准许有其他处置。”皇帝开宗明义:“不管背后牵扯到谁,如实供述。”
皇帝身侧起居郎和起居舍人陪坐,实时记录王言。圣意彰显的很明白,只要他配合查案,许府家眷也许可以豁免死罪。
“臣遵旨!”许顷智叩头:“谢主隆恩!”
*** ***
池浚南下查杭州税收的同时,花鸟司主领三法司开始重查顺永四十年上官瑾贪墨军粮一案。因为上官瑾一案的卷宗存放在大理寺,众人齐聚大理寺衙署内。
燕序齐再见万鹤立和冷思州这两位学生,颇为感慨:“恭喜云从、茵河荣登榜首入仕为官,你们为四门馆学生做了好榜样。”
万鹤立笑道:“这还要多谢玉向和公主殿下的指导提点。”
冷思州也道:“没有玉向先生和殿下的扶携,就没有今日的云从和茵河。”
杜郁茂带着新晋探花齐甫陵前来宣旨,笑道:“后来之秀,青出于蓝,二位的官阶高出你们老师了。”
燕序齐笑道:“这是好事。”
文臣公子谈笑风雅,再看门外一众花鸟使蹇视高步,曳撒如浪,谈吐也迅疾,高枧溪拱手便道:“诸位,这就开始吧。”
大理寺牢狱内彻夜长明,针对上官府一案,花鸟司以及三法司对许顷智进行了审讯。三日后,根据许顷智的口供,顺永四十年军粮贪墨案新的卷宗问世,做了备份后,主审官员人手一卷。
众人翻动卷宗,重新梳理这桩陈年旧案原本的脉络。
顺永四十年,河州、武州两地突遇战事,皇帝命户部仓部从长安仓廪丰德仓抽调二百万石军粮分送两地。
当年太子秦舒勾结京兆尹许顷智和丰德仓仓督左铭璋偷运倒卖丰德仓军粮以谋私利,河州、武州战役爆发后,三人唯恐东窗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