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徐彬硕喝到一口热茶,烫得他一抖。温绪眼中映着电闪雷鸣,含笑放下茶盅道:“不急,徐大人慢慢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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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永四十四年,五月初一,行刑之日。
花鸟司出面的是三司司长高枧溪、韦笙、梁熙君和司佐唐颂等人,三法司出面的是大理寺狱丞燕序齐、刑部都部员外郎万鹤立、御史台台院监察御史池浚和察院监察御史冷思州。
近日,长安的暴雨莫名其妙的多,刑部大牢内愈发显得潮湿阴暗,天子为表恩慈,赐酒行鸩毒之刑。按照次序,最先接受行刑的是叶铭璋,他的亲眷在顺永四十年受军粮案牵累已被诛三族,独留他一人在世间,鸩酒封喉时,他释然的神色多过痛苦。
接着是许顷智,唐颂视着他被毒酒扭曲的脸感到有些不适,万鹤立和冷思州入仕后还是初次经历这样的场面,看到许顷智目眦欲裂,口吐白沫,他们胃里一阵翻搅,到狱外干哕了半天才缓过来。
最后是杨书乘,脱去一品官服,镣铐加身,他的眼中已不见往昔的意气,瞳孔失去神采时仍在不甘的颤抖,栽倒后侧鬓已染尽尘霜。
唐颂直视过很多双濒死的眼,吐蕃和突厥那些侵略者残暴凶残的眼,他们被欲望支配,在死前有过挣扎和反抗。而今日在狱中死去的三人,他们眼中泄露出不同的意味,弄权者终被权力的枷锁玩弄,最终唯有束手待毙,死得仓促无声。
行刑结束后,一行人前往麟德宫面圣。皇帝病容又沉重了几分,言谈间虽无嗟叹之意,但听上去似是在叹息:“此案可以截止了。”
“臣等遵旨。”
“平反上官瑾一案,另查杭州税取一案,你们这次为整肃朝堂,重振纲纪立了功劳。”皇帝道:“参与四十年间三法司会审的官员已被罢免,刑名衙署空出的职缺朕赏给你们来做。”
“听朕的旨意。”
御座两侧的起居郎和起居舍人听到这声令下,精神抖擞的坐直身,执笔记录下王言:“因查案有功,且刑名出缺亟待官员补充任职,故擢升大理寺狱丞燕序齐为大理寺卿,刑部都部员外郎万鹤立为刑部尚书,御史台台院监察御史池浚为御史大夫,察院监察御冷思州为御史中丞。”说完左右扫视一眼道:“随后通知舍人院拟旨下发。”
起居郎和起居舍人两人俯身领命,御案后的其他人领旨谢恩道:“臣等遵旨!谢主隆恩!”
众人告退后,黄阁端着药碗前来服侍龙体,皇帝亲手把雪白的银针从药碗中捞出来,抿了口药细品过后叹道:“这药是越来越苦了。”
黄阁含着两眼老泪垂下了头,“药方里增加了用药的剂量怎能不苦呢?陛下若是觉得苦,奴婢让奉医局把……”
“不必。”皇帝咳了声继续用药,望着窗外那丛远去的背影又是沉沉一声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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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袭城,宫墙上空连日阴云填塞。靠在窗边喝茶,云雨似能溅落满杯,谭翔吹开杯口的茶雾,看到雾气中走来一人,立在兵部门口驻足,擎着伞向内张望。
“萧泓然,”谭翔望着窗外发笑:“有人找你。”
“谁啊?这么巧,赶到散值的时候。”萧羽走到窗边弯腰向外看。
伞缘下一双眸望过来,雨水滴落打断她的注视,眼睫垂下又抬起,再次看向他。她把伞举高了些,露出额头上的半边乌纱,花鸟曳撒的袍尾乘风与伞外的雨雾纠缠。
她只身一人,便把天色的暗颠倒成了明。
萧羽一窒,谭翔啧了声笑叹:“皇城内犬儒居多,美人无几,他们花鸟司占得两个,其中一个便是来找萧泓然的,羡煞旁人啊。”
萧羽顾不上跟他扯皮,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