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嗯。”他轻笑:“你知道的,不是么?”
“知道什么?”
“独孤上野喜欢上官苍苍。”
“可是。”她垂眸,眼睫低落。
“没有可是,”他说:“你不再是罪人,我还是质子,若谈可是,可是的人是我才对。”
苍苍眼尾再次泛出湿润,指尖搭上了他的肩膀,他吻她,把日光碾碎在她的唇上,两个孤独的魂魄带着缧绁起舞,她已经挣脱了束缚,诱引他靠近她,看她眼底死灰复燃,再次潜入鸢飞鱼跃。
日光浸满两人眼底时,他说:“把这印洗了,上官苍苍是上官苍苍,不要再带着他人的印记,往事不回首,往前看。”
苍苍逼退泪意,抬手抚他的眉,笑道:“玉不可涸,日不可缁。奴婢猜,是殿下之言。”
独孤上野侧眸,轻吻她的掌纹,“是。”
到了傍晚,江陌前来拜访道:“司乐、典乐、学乐之职暂时没有出缺,目前尚宫六局中尚仪局的典赞一职出缺,掌导引命妇朝见、入宫,姑娘可愿任职?”
“可。”苍苍道谢:“有劳大监,我何时可以上值?”
江陌回道:“依姑娘自个的意思,随时。”
*** ***
顺永四十四年五月十五,皇长子秦舒受召谪守皇陵。离开之日,皇后的凤辇出现在了东宫。
秦舒摘下九首金蝉冠,只着一身素衣,皇后含泪抚他的发顶,“从此做个了身达命之人,敬谒先祖,洗心涤虑,不要记恨任何人,裎佑永远是母后的好儿子。”
秦舒低颈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恕孩儿不孝,不能侍奉左右,请母后保重凤体,切不可为儿臣过度忧心。”
皇后抿出一丝笑,安慰道:“等来年祭祀宗庙,叩谒皇陵时,母后去看你。”说着又看向一旁跪坐的杨淳和杨牧:“淳儿和远由也是,有姨母在,东宫便有你们二人的栖身之地,姨母必定回护你们一二。”
杨书乘卒后,杨府亲眷被流放岭南,杨淳、杨牧以及秦舒其他的内眷臣僚栖身在皇后和东宫的卵翼之下,尚存苟活的余地,他们对皇后此时的承诺十分感戴,俯身叩首应和。
等皇后的卤簿仪仗离开,前来告别的是靖王,秦舒大感意外,他已知东宫和宰相府迅速坍台是经他三个弟弟在背后极力铺谋怂恿,他不想他们中的一人会在他沉陷低谷时现身,将他的尊严践踏至最底。
“抛开是非曲直,臣弟今日来是想向皇兄道一声谢。”秦衍坐下身道。
他并不是来炫耀成果,见证他的不堪,而是来道谢。
“谢什么?”秦舒看他眉眼昭然,不见任何佯装做作的神色。
“沐氏因诬蛊案诛三族,靖王被发配武州,临走前只有皇兄来送我。”
秦舒微愕,看着面前的秦衍略做回忆,而后道:“我不记得了。”
“我还记得。”秦衍说完便起身,向他握拳行一礼:“皇兄保重。”
秦舒搭着眼看他袍尾上的飞马跃过门槛,“戎钺,”他叫他回头,问道:“没见你穿过几次袍服。”
他指的是亲王袍服,飞马怎可与云龙媲美?
秦衍站在门外回首,“臣弟就是个养马的,从前是,今后也是。”
他的谋划从不是刻意针对,他就是个养马的,不过养马者有养马者的原则,凡践踏他底线的人,他必驱之戮之。养马的,不丢人。
秦舒点头,看着他转身,消失在丹墀下,丹墀下仿佛有万马在嘶鸣。
沐氏,名抑愁,因善舞,被花鸟使选拔入掖庭宫宜春院。又因一对长眉生得好,抬眸落眼间很有独孤昱的神韵,故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