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为了避免她再度昏迷,刚刚离开时并未从里面将门反锁。
走廊悬挂着的灯笼照出来者身影。
欣长的身影映在门上,哪怕只是一个朦胧黑影,戚瑶仍旧认出那是闻诩。
许是生病过于疲惫,戚瑶此时并不想同闻诩争执什么,她干脆调整好姿势阖上眸子装睡。
闻诩在门前站了许久,久到戚瑶以为他已经离开时,“吱呀”一声响起,门被从外推开。
他朝床榻靠近时戚瑶后悔了,为什么她躺着也有一种如坐针毡的难受感?这么尴尬地躺着,她还不如跳起来和闻诩吵一架。
可此时睁开眼,更尴尬。
堂堂侯府世子爷,总是夜闯她人闺房,也不嫌丢脸。
闻诩在距离床榻一步远的位置停下。
屋内烛光昏暗,他只能勉强瞧见戚瑶的容貌。病殃殃的姑娘躺在榻上失去了往日同他针锋相对时的活力,娇嫩的小脸毫无血色,病弱的模样越发让人怜惜。
其实他在门口时就知道她并没有睡,此时她不停颤动的长睫更是暴露无遗。
“逞什么强?”
白日里就是因为不想让他靠近,不想在众目之下与他有所牵扯,才匆匆领着丫鬟自行下船。
闻诩俯下身子,不知将什么东西放在她枕旁。
在闻诩靠近点瞬间,戚瑶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被看破。
眼瞅着她要将自己憋得喘不过气,闻诩无声笑笑,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三脚猫的演技,他还是不戳穿的好。
关门声后戚瑶不敢睁开眼,生怕是闻诩在诈她,她就这么僵硬着身子装睡,不知什么时候倒真的睡了过去。
翌日被竹月唤醒时,戚瑶怔怔望着窗户,想不起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将戚瑶扶起后,竹月去拿衣衫。
戚瑶收回视线时瞧见枕边的东西,是那个早就被她丢给闻诩的护身符。
竹月在箱子前拿起一件天青色的披风,“外面雨还未停,姑娘待会把这件也穿着吧。”
突然的询问打断戚瑶思绪,她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好。”
趁着竹月转身拿衣衫时,戚瑶匆匆将护身符塞进自己常用的香囊内。塞进去以后又觉得不对,想再取出来时瞧见竹月正在朝这边走,只能作罢。
她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和闻诩有任何牵扯。
护身符不能随处乱丢,闻诩又不想要,她干脆藏起来眼不见为净。
“姑娘,这个香囊昨日好似受潮了,待会我先收起来吧。”竹月将衣衫放下,扶着戚瑶起身。
戚瑶心中一慌脚下没踩好,险些从脚榻上滑下去。
“姑娘当心。”
“不潮。”
两人同时开口。
竹月狐疑地看着戚瑶,她怎么觉得姑娘好像有些奇怪。
毕竟是在自己身旁养大的丫鬟,戚瑶很难瞒过竹月什么事,她连忙岔开话题问她:“外祖母可醒了?”
竹月以为她是昨夜病倒身体不适,也没多想,便絮絮叨叨地同戚瑶说起老夫人的事。
“老夫人早就醒了,刚刚雨停了两刻钟,老夫人还同世子爷一起去镇子上逛了逛,买了不少早点。”
客栈老旧房间不是很隔音,戚瑶还没收拾好,嬷嬷就又来了一趟。
嬷嬷站在门口,慈眉善目地望着正在梳妆的戚瑶,道:“老夫人特意让我来喊表姑娘下楼用膳。”
戚瑶插好最后一朵珠钗,起身朝她走,“这就来了。”
下楼时戚瑶还在想,若是闻诩还在,她怕是用不好这个早膳,幸好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