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一事而奔波,此刻终于是让他见到了一丝曙光。 ……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是直接停在驿馆门口,原来是赵鞅派来的。 李然当场会意,只他一人坐上马车,便是到了宫门之外,却见赵鞅已经等他多时了。 又是在宫正的带引下,李然终于是来到了偏殿。 范鞅列席于殿内,又见李然到来,眼睛不由自主的是眯了一下。 昨日他和李然的那一场当众辩论,虽然他算是占了主动,但此刻再见到李然,而且还是由赵鞅领来的,他这心中多少也是犯起些滴咕。 不多久,晋侯午上朝。只见晋侯午身着素服,与众大臣是先行一个见礼,然后众卿家又是一个还礼,这才分列坐下。 只因此时先君还未安葬,就如同当年太子野一样,太子虽算得新君,但依旧还不是以国君的衣饰示人。 众人行得君臣之礼,一番繁琐的礼节过后,但见范鞅正欲出列,只见赵鞅却是抢在范鞅的前面,出列道: “禀君上,臣有事要报!” 晋侯午见得赵鞅,便是心照不宣的就着他那略显稚嫩的嗓音言道: “哦?有何要事?赵卿还请明言。” “诺!” “只因鲁侯如今出奔在外,受困于郓邑。鲁国乃与我晋国同为姬姓之邦,又如何能够对此事置若罔闻呢?更何况,我晋国既身为伯主之国,若对此事置之不理,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晋国再无昔日的伯主之实?” “此前,只因王畿之内有王子朝为乱,故而耽搁了这些时日,现如今君上既已继得君位,便合该将此事提上议程才是!” 晋侯午缓缓点了点头。 “赵卿所言甚是,却不知此事该如何入手?” “君上!今日洛邑太史李子明,也是专程为鲁侯之事而来我晋国,此刻正于朝堂之上……” “哦?在何处?” 大殿宽广,加上李然站在最末端,故而晋侯午并没有看到,才有此一问。 李然闻言出列,双手置于前身,含首促步上前,来到赵鞅身边,并是跪拜在地,大声说道: “臣洛邑太史李然拜见晋侯!” 晋侯午此前虽并没有见过李然,却也早已闻其大名,这时见他来到,便亦是笑着说道: “久闻子明先生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快快请起!” 李然站了起来,并是言道: “君上,鲁国国君正流亡于郓邑,出得此等悖逆常理之事,实属天下之不幸。今日唯盼君上能助鲁侯返还鲁国,以匡天下正道!” 晋侯午听罢,则亦是郑重说道: “嗯,此事已为天下所尽知。先君在时,便常常议起此事。那季孙意如虽是无心,却这些时日未曾奉鲁侯回国,亦实属不该。我晋国为天下之伯主,理应匡扶正道,寡人如今也是正欲着手此事……” 这时,范鞅则是迫不及待的出列说道: “君上!此事大为不妥,鞅以为,还是不要冒然行事为好!” 晋侯午则亦是早有准备,故意是做出一番不解的表情: “哦?范中军何出此言?不知此事是有何棘手之处?” “只因那季孙意如,并无过错……” 范鞅又是那一通诡辩,无非就是说“季氏无辜,鲁侯稠才是有错在先”之类的。 晋侯午闻言,却是不禁摇了摇头。 “中军此言差矣!昔日齐国贤相管仲亦曾言‘为君不君,为臣不臣,乱之本也。’要说这君臣之间,自有纲常,又何必是闹到如此地步?寡人以为,此事非办不可!” 很显然,晋侯午的这句话,虽是说的鲁国之事。但这一句“为君不君,为臣不臣”,又哪里是只指的这一件事来呢? 这句话,此时从晋侯午的口中说出,倒是颇几分有指桑骂槐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