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何忌之所以提了这么一句,一方面也确是没话找话,另一方面他也知道他的师父乃是最重孝道的。而他如此问话,自然也是有一番讨好之意。 孔丘听问,这才又看了一眼孟孙何忌,并是冷冷回道: “呵呵,倒也无它,不过‘无违’而已!” 孟孙何忌闻言,不明所以,却又追问道: “还请师父明言。” 孔丘说道: “父母尚在之时,要以礼侍奉他们。不在之时,也要以礼安葬,并祭祀他们!最重要的,还要能够继承他们的遗志,完成他们不曾完成的心愿!” 其实,孟孙何忌问孝,无非是有意讨好孔丘。 而孔丘的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你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父辈的遗志,也完全丧失了你们孟氏的立场,这实是大为不孝。 孟孙何忌倒也聪慧,一下便听出了其师父之意。 只不过,他这些年来处处被季孙意如代摄君事,他又是年少继位,当然是处处都随着季氏。 所以,孟氏上下也大都就没了多少心气。而现如今季孙意如一死,季氏的权势又转移到了阳虎这边。 而对于阳虎,他又是极为惧怕的。 毕竟,当时身为少年的阴影犹在,而且当他每每想起当年城楼的那一幕,孟孙何忌就惧怕到不行。 待李然和公衍和公为到了之后,众人先是朝着两位公子行礼,又纷纷跟李然客套寒暄起来。 尤其是叔孙不敢,只因叔孙氏和祭氏的关系,祭乐和其父叔孙昭子(叔孙若)乃是同辈,按辈分来讲,他与公衍和公为一样,都应叫他一声姑母。 不过,由于祭乐身体的原因,他也并没有下得马车,而李然对于叔孙不敢的印象也并不好,故而也并没有如何搭理于他。 阳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是暗中会心一笑。 而这一边,季孙斯站在人群之前,只因惧怕身后的阳虎,其一言一行皆显得是唯唯诺诺。 李然看着眼前这一代年轻的三桓,还有这一片他所熟悉的曲阜郊区。 不由是生出一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之感。 当然,由于现场的气氛也是显得十分的怪异,李然倒也是从中嗅出一丝不安。 进得城内,阳虎将李然和公衍、公为都安顿了下来。 并且他单独宴请了李然,而李然则是带着孙武和褚荡一同赴宴。 待他们到时,却发现阳虎竟只是邀请了他一人,除了孔丘和观从,并无旁人。 阳虎接连敬了李然三杯,并是说道: “子明先生,当年给阳虎以当头棒喝,令虎是醍醐灌顶,得以看清了季氏的真实面目,虎当真是感激不尽!” 李然浅浅一笑。 “阳兄言重了,阳兄能够迷途知返,此乃自悟也。若是换作其他执迷不悟之人,然纵是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是无济于事啊!” 阳虎闻言,又诚恳道: “如今,虎欲秉承先生之志,奉公室而制约三桓,希望此举,能够重振我鲁国之国势!” 阳虎知道李然的心愿,他如此说,当然是为了能够博得李然的好感。 毕竟,他若日后想要继续有所作为,那他就还需得多多仰仗李然。 当然,李然如今还并不知道阳虎的所思所想,更不知道观从究竟跟他是说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