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在那位阿姨面前不是叫得挺顺口的吗?”苏星回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怎么?那天喊的是其他的姐姐,是我误解,唔……”
温暖的掌心忽然捂上她的嘴,余下的话迫不得已,悉数咽下。
“没有,”熙熙攘攘的旅客嘈杂而喧嚣,徐行之不轻不重的话语清晰传入耳朵,“只叫你。”
手掌能导热,苏星回脸上沾了他偏高的体温,一路蔓延至耳根。
他没松开手,与她继续翻账:“刚才那些话是说给我听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怕我想都不想就冲动接受?”
苏星回后撤一步,离开他的手掌,空气又开始流通,她撇开视线,“想多了,我就是对她说的。你知道对于很多人来说,女性的最大价值就是结婚生育,我没有这种价值,她自然不会再找我。”
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走吧,快要登机了,我们总不能一直站在厕所门口吧,弟弟?”
徐行之却站着没动,注视着她与他擦肩而过,忽然开口:“星回。”
苏星回停住脚步。
在过去的那么多天时间里,他们互相交锋,来回推拉,总是刻意连名带姓地保持距离,或揶揄地使用尊称。
“苏小姐”、“徐老师”……
像一场游戏。
徐行之率先打破了。
不带姓两个字咬在他口中,带着莫名的亲昵。
他刚才还叫她姐姐。
行色匆匆的旅客从他们身边穿流而过,所有人都在动,唯有他们驻足静立。
他说:“我眼中,你的价值永远都是做你自己。”
候机厅响起嘈杂的播报音,苏星回抬头去看墙上的电子显示屏,他们的航班开始登机。
“Good afternoon ladies and gentlemen, TK Flight 618 for Istanbul is now boarding at gate G7……”
(“女士们、先生们,下午好!前往伊斯坦布尔的TK618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
从卡萨布兰卡到伊斯坦布尔大约需要六七个小时,到达时应当已经深夜。苏星回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动不动地看着飞机慢慢升空。
她其实很恐高,站在高层不敢往下看,头晕目眩。但莫名享受飞机升空的刺激感,房屋、建筑、街道越来越小,被他们踩在脚下……
苏星回克制着自己的呼吸,心脏比平时跳得快,此刻她坐在机舱里,想到命运完全不受自己掌控,有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
徐行之在航班播报声中说:“不为别的,我只为你,你是我的最终目的。”
终于,飞机穿入云层,在一片辨不清方向幻海中航行,又一跃而出,大片大片的云海展现在眼前,阳光盛放于云层之上。
苏星回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进入平流层后不久,空姐开始分发晚餐。
牛肉饭。
徐行之挡了她的手,没让碰,帮忙接过餐盒放到她面前的桌板上。苏星回碰了碰锡纸包裹的饭,有点烫手。
“谢谢。”她坦然享受这样的照顾,递给他一张湿纸巾。
白色湿纸巾擦过修长手指,从指缝到指尖,最后被揉捏成一团。动作间,手背薄薄的皮肤下血管和青筋清晰可见。
他的手指轻轻一攥,关节上的黑色小痣再次跃入眼帘。
苏星回转开视线,在面前的电子屏上划了几下,试图寻找下饭的电子榨菜,却心不在焉,误触了屏幕下方的广告。
PINA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