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江和古丽继续着刚才罗布泊的话题,聊到那次途中遇到油箱漏油和卫星电话失灵的危险经历。
苏星回望着他们,隔着篝火,眼神逐渐失去焦点。
她又在想陈明生。
他是否也曾有过这样危险的经历?
又或许,孤身一人的他,遇到过更大的危险。
多少次险象环生,多少次幸运地安然度过,可只有一次,便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永远失去了踪迹。
“无聊吗?”身旁熟悉的声音牵扯住苏星回越飘越远的神思,徐行之微微偏头,因为坐得近的缘故,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没。”苏星回敛目一笑,“我觉得挺有趣的。”
徐行之略带怀疑地觑着她的神色,又忽然问:“你相机呢?”
苏星回不明所以:“嗯?”
就听他说:“我在想,可不可以请收费很贵的摄影师小姐,教会我拍照片。”
他们对面,岑江已经把话题转移到了科研界八卦,忽然想起当下还坐着一个天文所“风暴中心”,于是对苏星回好一番控诉。
你知道吗?星回,这个人!”他一指徐行之,“有一次我们去给本科生开讲座,一下课,那些单纯的小姑娘呼啦一下全围到他身边问问题!我呢,我就站在那里,一个人都不来问我!”
苏星回被岑江夸张的语气逗笑了,附和道:“那一定是她们没眼光!”岑江连连称是。
她脸上仍挂着笑,压着声音问徐行之,“教学酬劳呢?”
“酬劳啊……”徐行之一笑,慢条斯理地旧账新翻,声音被火焰烤得炙热,明明灭灭如浮动的蜃景,错耳便要消失,“我记得苏老师还欠着我一个奖励,我可以现在兑现吗……”
每一笔账都讨得出人意料,其中又仿佛曲曲折折、盘根错节,她不由无奈:“就只要这个吗?”
徐行之低着头,摩挲着手中的枯树枝,好一会儿没言语。
“那些本科小女生就是太年轻,喜欢这种不理人的调调,嗨!你越是高冷,越是求而不得,就越讨人喜欢!”岑江继续高谈阔论,“像我们这种贴心的,叫什么?叫舔狗,舔狗没有好下场,星回你说是不是?”
徐行之像是听不见岑江的话,偌大的营地,偌大的撒哈拉,除了他自己,仿佛只剩苏星回一人,他近乎耳语地问:“我想要,你就给吗?”
苏星回没不看他,对岑江笑道:“当然不是。”
看似回答了岑江,但徐行之知道,她也在回答他。
继而听岑江一口一个好人,絮絮叨叨。徐行之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角,早有所料一般。
苏星回站起身,朝帐篷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她拎着相机回来,重新在篝火旁坐下,把相机丢给徐行之:“你自己先玩吧,有不会的再问我。”
徐行之:“……”
苏老师的摆烂式教学方法狠狠震慑了这位别有用心的学生,他自食恶果,偏偏这时岑江还过来添乱。
他困惑地看着他手里的相机,“徐哥,你还需要别人教你怎么用相机吗?”
“星回不一样嘛,”古丽站起来拍拍他肩膀,笑着为徐行之找补,“她那么专业,你徐哥的技术肯定突飞猛进,对吧小岑?走,我们再去拿点柴,聊那么久,火都快灭了……”
“哎,那一个人去就够了,都去干什么?这马上要睡觉了,还要拿多少啊?”岑江黏在位置上不肯起来。
古丽用力一扯他胳膊,“少废话,走了!难道你要让我一个人去?”
岑江拗不过她,只能悻悻地跟在她身后。
苏星回托腮看着徐行之摆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