褂、脚蹬做工精细的黑缎刺绣便鞋。 这一身昂贵的行头,还是蛮唬人的。 再加上姬续远气质不凡,一眼望之,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虽说他言谈举止之间,平易而随和,但姬续远身上那股久居上位而养成的慑人气魄,总算让一向天不服、地敢怼的周老大开了窍。 晓得替这位客人,赶紧倒上一盏凉茶过来解暑。 只可惜,周老大用手掌擦拭搪瓷缸的举动,顿时让他献殷勤之举,暗然失色不少... “姬老爷子,您怎么过来了?” 罗旋等他喝下几口凉茶,开口问道,“咱这生产队里啥也没有,西瓜、菠萝一概见不着,真是没啥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招待您。” 姬续远摆摆手,“以茶解暑、以话去乏,足矣!何须那些劳什子瓜果糕点?” 罗旋问,“姬老爷子您不在南华宫静修,顶着烈日来我这茅舍,可有赐教?” 旁边的周老大一听到‘茅舍’这两个字,脸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 心中暗道一声,坏了! 早上周老大给他爹出主意,教着写请帖的格式,那上面分明是写的“茅房”! 姬续远自然没注意周老大的脸色变化,闻言呵呵一笑,便说明了他的来意。 原来, 今天早上一大早,红星乡广播站的张维,便跑到学校里面去找罗旋。 张维刚刚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陈晓端。 因为两个人在头一天晚上,酒桌上刚刚见过面。 所以张维便一眼认出了她,知道陈晓端是罗旋的语文老师。 当他听说罗旋请假、这几天都不会来学校的时候,张维便显得有点为难了。 恰在此时,外出吃早餐回来的姬续远,见到了陈晓端和张维,便将张维请进南华宫中。 二人闲聊几句,姬续远这才得知:张维正在为一篇通讯稿子发愁。 南华宫、刘富贵,连同罗旋一起,老中青三代人一齐努力,改良了打谷机。 按照上面的意思,张维写给县广播站的通讯稿,只需要突出刘富贵的骨干作用就好。 而南华宫、罗旋,则吊在刘富贵后面,沾点小光就行。 乡里面,这是铁了心要把刘富贵树为先进典型。要是南华宫、罗旋这两片绿叶,太过繁茂了,哪又怎么能行呢? 张维就是为难在这里:他的心中,是偏向于罗旋的,张维想捧捧罗旋这个小兄弟。 “张广播员走不开。所以啊,我便来你这里问问,你究竟是一个什么章程?” 姬续远道,“反正我南华宫,按照以前商量好的去办就成。要是我下午没回去给张广播员回话,他就按照‘上面’的意思办。 如果罗旋你有什么不同意见,那你就赶紧去红星乡广播站一趟,去和他当面讲讲。” “就这?” 罗旋心中疑惑,“他张维不知道其中原因,姬老爷子你是最清楚不过了。我哪有什么想法?能够拽住刘富贵的尾巴,沾点他身上的贵气就好。您老人家,为何还专程为了这点事情而跑一趟?” 自己和南华宫、还有刘富贵儿在打谷机利益上的分配事情,三方早就商议好了。 张维确实不知道其中关节。 但姬续远全程参与,他哪会不清楚?! 按理说,他当场就可以回答张维:罗旋还小,竖子成名过早,以后前途多半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