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背着大背篼,张抗美有点不舍的向罗旋道别:“哎,以后你可能就是一位,端着金饭碗的汽车驾驶员了。 可我还是一个天天蹲在地里,给菜苗浇水施肥的蔬菜队社员。算了吧,想多了也没用!你好好的,我就先走了。” 张抗美她们住不起招待所。 而且因为她们背篼里面的瓜苗,需要保湿。 因此张抗美只有住在农村里面、把瓜苗放在阴凉潮湿的地方,上面盖上一张一块湿麻布。 然后时不时的,再浇浇水。 只有这样,才能保持第二天到集市上卖瓜苗的时候,种苗的品相不会变差。 所以张抗美她们,一般都是组团,去投靠某一个同伴的亲戚家, 然后大家凑一点钱,给那家农户,就算是吃饭和住宿的钱。 这种钱肯定是不多的。 但好歹也能让那一户人家,多多少少有一点点收入。 在这个时期, 哪怕能挣上个几毛,1块2块的小钱,不少人都能跑的光脚丫子飞起。 刚才张抗美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的语气当中,明显带着一股深深的卑微感。 是因为她和罗旋的地位,严重的不对等。 长期以来的极度贫困,会彻底摧毁一个人的骄傲和自尊。 别看这个张抗美,她吃苦耐劳。 在卖蔬菜苗的时候,也泼辣敢说。 但她在真正自己在乎的人面前,那一股已经渗透进张抗美骨子里的自卑。 使得她在追求感情方面,已经完全没有了、在卖菜苗的时候。 那种敢拼敢闯的心劲了。 罗旋朝着她挥挥手:“那我们就此别过吧,你也要好好的。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你也能‘农转非’、端上铁饭碗呢。” “咯咯咯——” “你可真会安慰人呢!农转非哪有那么容易。我们大队长家的女儿,都弄不到一个招工指标,更何况我呢?” 说完, 张抗美最后看了罗旋一眼,背着背篓转身就走。 人的一生之中,总要遇到很多人。但绝大部分人,都只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 走着走着,也就散了。 “我们还是吃饭去吧!” 先前,黄师傅很知趣的躲在一边。 等到罗旋和张抗美说完话之后,他才不失时机的凑上前来,“这个碗厂公社客运站,国营饭店里面的饭菜,确实不错。 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里吃吧。吃完饭之后,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罗旋和黄师傅,还有大师兄、二师兄4人,在汽车站招待所的。饭店里面吃完饭。 大师兄和二师兄,很自觉的抢着付了钱。 然后二人又很有眼色的、跑去将汽车发动。 “罗同志,你敢开车吗?” 黄师傅刚刚爬进驾驶室,就带着开玩笑的口吻,顺口问了一句罗旋这么一句。 “当然敢了,有什么不敢的?你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起步三点头,拐弯一角油。” 罗旋一边说,一边把屁股从副驾驶这边,往方向盘那边挪。 照这架势, 罗旋这是准备用屁股,将黄师傅怼下车去。 “呃……” 黄师傅原本是句玩笑话,没成想,对方竟然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