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嗖嗖往里面灌。
据说,望月阁还是世家男女“有缘”邂逅的场所。
怀疑的种子一旦有了温床,便会枝繁叶茂。
叶挽之不断提醒自己不能相信这封来历不明的信件,苏霁绝对不会骗她……或许是有什么苦衷。
她万分折磨地等到灯会那天,问了自家爹爹,今日是否有番邦使臣觐见。
丞相心道女儿突然关心这做什么,倒也耐心地答了,的确有这回事。
叶挽之揪着的心放下一会儿,想安慰自己苏霁不会骗她,却又因那封信惴惴不安。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在灯会开始之后披着一件披风,趁别人不注意出了府。
并非不能带人,而是她必须去验证一件事,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陷入尴尬中,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朝着信件指定的方向而去,还没来得及上楼,就看到一个万分熟悉的身影。
一瞬间,耳目像是失去了感觉,又像是把一切都认得如此清晰。
苏霁身边带着一个女子,一身华服,和以往的她一样,笑魇如花。
那是镇北侯府之女,自小千娇万宠,身份不输于她。
而苏霁也像曾经对待她一样,处处体贴周到,扶着她的手,两人一同走上楼。
叶挽之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片空茫,却在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固执地,双眼一动不动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直至消失。
她往回走时踉跄了一步,差点摔了一跤,心中仍然不是极致的悲伤,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像是……也没有那么意外的感觉。
恋爱脑多日,直到现在总算清醒了几分。
苏霁从来便对她不远不近,若即若离,也曾多次冷脸,不惜为别人与她争吵,怎会突然就说要娶她的话,还对她如此温柔,送她礼物,给了她自己母妃的步摇?
仅仅是因为她为他挡过一剑?
她当时问他,他说不是愧疚……也可能是因为感动。
甚至他从来就用情不深,只是觉得自己刚刚好可以当他的正妃。
可是镇北侯的女儿身份比她高贵,苏霁接近她,总不可能是想让她为妾吧?
不久前的甜言蜜语不攻自破,回想起来是无尽的讽刺。
突然,叶挽之浑身一震,想起了什么。
她从袖中拿出苏霁送给她的玉雕花,面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和镇北侯之女亦有私交,知道这个姑娘有赏古玩收集玉饰品的爱好和习惯。
短时间内学会雕玉太难,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在欣赏玉雕饰品的行家面前,拿出一件蹩脚的,烂到一定程度的作品,也是反向吸引对方注意力的一种方式。
叶挽之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