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沙沙响,清月映冷光。
邵阳城外,一处被挖开的新坟前,有一个脊背挺直的人影跪在那里,周围的黄土仿佛一道屏障囚牢,将他困于其中。
片刻,那人对着面前的坟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正是慕泠柏。
他抽出短刀,靠近坟中尸体,在那人身前的致命伤口处补上几刀,彻底掩盖住原先的伤痕。
“日后若有机会,我会为你立新坟。”重新将尸体掩埋,慕泠柏这样说道。
连夜赶回谢府,慕泠柏本想直接去找慕泠槐,却在谢家大门外,看到了谢安宁的身影。
她背对着慕泠柏的方向站立着,听到马蹄声后转身,仰起头,与慕泠柏对上视线。
慕泠柏跳下马,顺势将外衫脱下给她披到身上,“晚间寒凉,谢小姐穿的,还是太单薄了些。”
“此处无人。”谢安宁抬手拢了拢慕泠柏的衣衫,道:“慕泠柏,你当真要同我一直别扭吗?已经两年了,你躲我躲得还不够吗?”
慕泠柏绷着的心情被她一句话打散,讷讷道:“没有……没有躲着你。”
“跟我进来。”谢安宁丢下句话就往府里走,慕泠柏顿了顿,抬脚跟了上去。
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人影,慕泠柏不禁问道:“谢小——”
尚未完全说出口,谢安宁眼刀就飞了过来。
慕泠柏:“……”
“没躲我?”谢安宁平静地问道。
“安宁。”慕泠柏小声唤道。
刚刚还没有一点事情的谢安宁语气不善:“说!”
“你们府的安防,怎得这般松散?”慕泠柏虽担忧,但还是含蓄道:“夜晚本应严防死守,可我感觉,现今倒是要比白日更松懈。”
谢安宁停下脚步,道:“我让他们去休息的。”
慕泠柏也跟着停了下来,发现谢安宁带他过来的地方,是她的房间。
他转身就想走,被谢安宁一把拉住,问道:“不然你会跟我过来吗?”
慕泠柏挣扎的动作停住,半晌才道:“你这样……对你不好。”
“我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谢安宁道:“你早就该知道的,怎么现在还是这样顽固死板。”
“跟我进来!”谢安宁硬拉着他进了房间。
她抓得很紧,慕泠柏害怕挣动的时候弄伤她,一动不动呆呆地跟了进去。
碍于礼节,慕泠柏进去以后眼珠子都不敢转动,生怕冒犯到人。
谢安宁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松开手,双臂上举,圈着慕泠柏的头让他低下来,自己仰头吻了上去。
慕泠柏眼睛瞬间睁得很大,慌乱地将她推开,“谢小姐!”
谢安宁抬手抿了抿唇,“慕泠柏,你两年前说要娶我的话,还作不作数?”
慕泠柏怔愣一瞬,马上就要否认,又听谢安宁道:“你现在在为陈王效力,当初同我别扭,也不是因为我说要推迟婚期,而是因为你搅进了皇权之争,害怕连累我。我说的可对?”
慕泠柏在她面前,从来说不了谎,索性沉默下来,闭口不言。
“现在没必要了。”谢安宁声音低沉下来,道:“谢家也卷进去了。”
慕泠柏一瞬惊慌,口不择言道:“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搅进了这摊浑水?!”
“果然。”谢安宁笑起来,“你就因为这个,躲我两年时间?怎么,我就这样让你觉得靠不住?”
“不是。”慕泠柏辩解道:“我只是认为,那太危险了,不想让更多的身边人卷进来。”
“该来的躲不过。”谢安宁道:“谢家卷进此风波,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