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礼道了声谢,又恢复一副矜持含蓄的模样。 韩霁整理好仪态,抬手邀她入座,为她斟了一盏茶,“前两回承蒙楚姑娘相救,保我性命,本想到了寿州专程登门答谢,却一直不得机会。” 映棠摆头道不必,正要开口说话,恍惚间仿佛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便开口道:“还要多谢郎君赠予,杏子我收下了,便算谢礼。” 韩霁想说不是,映棠却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她虚虚望了眼门口,只觉得要有人过来。 “我不便多待,就先行离开了。”虽说比不得扬州,烟霞镇不会有人认出自己,或可随意些,但同人孤男寡女待在一处,映棠心里也格外不自在。 知晓她的顾虑,韩霁收回手来,抬脚迈步到门口,送人出去,又在映棠路过身侧之际再度俯首行礼,映棠颔首,转身绕开自回房去,又特意留心周围,瞧见无人过来,才缓缓松了口气。 远远瞧去,两人可以说的上过分客气,一入方才相识一般,又或可说不相识。 可映棠任是在绕过韩霁背对他之际,便不由自主的挂上一抹笑容,她将果子拿了一颗,凑近了闻,待回了房间,便用壶中茶水浇了杏子,拿帕子包圆了擦。 杏子上长了浅色绒毛,映棠举着杏子移向窗台的方向,就着最后一点落日,转动杏子,看光线映照在果皮表面的光泽。 窗户那头的韩霁,也拉上房门,转身回头发现窗台下遗落了一颗杏子。 缓步而至,只觉衣襟仍余一股劲儿,虽只一瞬,但也叫人反复忆起。 他俯身捡起,又从桌上拿过那盏替映棠斟上的茶水,伸出窗台浇了上去。 他忽而很想知道它的味道。 只是无意之举,本不想连累他人遭罪。 在后院解手归来的方元,被兜头淋了一杯冷水,懵懵的走到杏树下往楼上望去,一眼便瞧见韩霁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方元抬手指着他,深觉韩霁是故意为之,便大喊道:“岂非君子所为!”紧接着便是一连串轰击。 声音响彻云霄,连堂中众人都能听见,更不必说映棠,她听得这熟悉的声音,便拿着果子走到窗前去看。 果见方元在楼下张牙舞爪的咆哮着,映棠见韩霁卧房的窗户已然合上,不清楚他二人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方元身为下仆,却敢公然顶撞主子,便格外佩服。 方元骂了几声,扭头见树枝缝隙间有个熟悉的面孔,是映棠正立在窗口望他,唬了一跳,忙饶至空地,对上方之人行礼。 “竟不晓得和楚姑娘如此有缘,”他想到方才冲动之举,赶忙行礼道歉,“惊扰姑娘了,真是罪过。” 简直与方才之人判若两人,映棠撇撇嘴,只觉得读书人家果然费礼仪,但自己又何尝不是,每次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她都习惯用行礼来掩饰。 就好像总觉得,在他们面前理当如此。 她点点头,举着杏子问他,“上来拿些杏子吧!好润润嗓子。”映棠怕他再骂下去惹韩霁不悦,找借口旁敲侧击,提醒他住嘴。 方元抬手用袖子蹭了蹭头,谢绝了映棠的好意,掩面从树下佝腰跑开。 他怕要是真答应了,就不只是一杯茶的事了。 映棠摇头笑他,抬手将窗户合上,一面咬着杏子,一面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着果肉咽下,杏子确实很甜,甜腻腻的让人心情格外舒朗,可惜方才用过饭,杏子熟透了不禁放。 见夏正巧从楼下回来,映棠给她递了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