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如擂鼓的心跳声、细弱的喘息声，混在静谧夜色下的无人街道。 阮云芷贴身躲在矮楼房的侧墙凹陷处，恨不能将整个身子缩为灰墙的一部分。 三三两两的脚步声渐近，混杂其中的，是一两句她听不懂的简短T国话。 瞬间缩回脖子，警惕脚下。掌心紧合墙面，轻悄悄往中部挪了挪。 身前脚踝高的杂草中，恰有一丛大叶片的龟背竹。 她缓缓侧蹲，双膝着地，企图借它遮掩身形。 几乎是刚平衡好身躯的一瞬间，远远看见一双黑色皮鞋迎面踏进草堆。 心提到嗓子眼，手指不自觉微微颤抖。 一个小时以前，刚在酒吧看完一场钢管舞表演。 男朋友带她到一处卡座，只要了一杯荔枝玫瑰露和一杯蔓越莓酸橙，翻到菜单反面递给她，“吃什么？” “炸土豆。”她声音闷闷，翻过菜单到正面。 果然，宋煜诚点的是菜单上唯二的无酒精饮品。 “为什么要喝饮料啊？”她捧着脸，白嫩双手完完全全遮住两颊。红唇微撅，小声嘟囔：“我成年了，也不是高中生。” 宋煜诚跟侍应生下完单，一双桃花眼中笑意倾泻，手轻揉她的发，“这几年治安不太好，酒回国再带你喝。” 他颇为谨慎，说的是苏城话。 阮云芷思忖着，打心眼里不太理解。 出来以前，她也看到过有关于T国的一些负.面.报.道，但都是发生在偏远地区的事。 他们来的是这个国家最繁华的城市，不至于那么恐怖吧？ 不过纠结这些没意义，他没继续当她是小妹妹就好。 “好吧。”阮云芷垂下手臂，向他靠近几分，“那你要陪我喝。” 女孩眼神直直看着他，眸光澄澈。似森林里跑出的小鹿精灵，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宋煜诚揽过她肩膀，与她额鬓相贴，立刻说“好”。 短短一个字音，较平日的温声细语更为低哑，是男女相恋时才会有的呢喃轻音。 阮云芷嗅到他身上好闻的甜扁桃香，心里小鹿乱撞，红着脸紧了紧挽在他手臂的力。 宋煜诚轻蹭她的头，喉结微动，唇几欲吻在她额头，无意扫见店外某处光景。 两三个男人满脸淫靡，伸手去搭长发女孩的肩。接连被躲开，反复又靠近。 一瞬间，沉溺的、如蕴水雾的桃花眼重现清明。宋煜诚轻拍两下女朋友肩头，叮嘱她不要离开原地，起身向外赶去。 阮云芷点头，没多想，痴痴的回味刚才的耳鬓厮磨。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举止一向比旁人亲密，但都很有分寸。甚至在确认情侣关系后，阮云芷偶尔会觉得宋煜诚还没有从哥哥的身份转变过来，好几次向未来校友夏夏吐过苦水。 夏夏给她的建议是不要着急，先给彼此一段时间适应。 看来……他现在已经开始适应了吧？ 那是不是意味着很快也会有第一次拥抱、亲吻…… 阮云芷小小的期待了一下，拿出手机给夏夏发消息。 三条感叹号超多的消息过去，迟迟没有回复。 她渐渐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目光漫无目的游走。从舞池中央挥舞双臂、扭动腰胯的男男女女身上，到对面卡座客人手中分食的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