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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玦(1 / 3)

恰是秋雨濯洗,山色空蒙如新之时。山林中虽无太多枝叶相衬,却也是寒木林立,由着雾色飘绕,分外苍茫。

想来应是此处常有香客上山,因而睿山的山路比江扶风想象中好走得多。

彼时她搀着柳臣登山,不时走一阵歇一阵,一路云雾过眼,耳边溪响淙淙不绝。江扶风将这些尽收眼底,一面思考着母亲信中“寻睿”之意。

“这睿山上,除了那座金光寺,没有别的东西了么?”江扶风趁着于半途亭台小憩时,问着一旁的柳臣。

柳臣凭栏而坐,温和的眸子望向江扶风,“夫人若是指的景观,那确实是只有金光寺。不过若是论及睿山的往事,倒还和皇家有些关联。”

“关于睿王?”江扶风心头一动。

“是的,且是一段较为久远的往事。当今陛下于三十多年前至睿山祈福,被深山林中的景致吸引,独自前往一探时却不想被山雾瘴气困住。好在遇着了山中一女子,带着陛下走出迷障。”

柳臣遥看着山间雾色,娓娓而谈:“那女子即是睿王的生母。陛下对她一见钟情,不顾一众反对将她带回了皇宫。很快,女子便生下了睿王,却是因难产而死。想来陛下定是对睿王生母有所挂念,所以五皇子封王之时,亦为其赐封号‘睿’。”

江扶风垂面沉思着,睿王封王之时远在她出生前,也就是说,母亲留下的线索所处时间点,睿王这一封号早已存在。所以不能排除那信中的“睿”字与睿王无关联。

接而她又抬眸问着柳臣,“那睿王与晋王在朝局里的党争之势…是从什么时候形成的?”

柳臣望向她,颇为耐心地一一为她作答:“若往早了些时间说,便是从两位皇子封王之时,毕竟俩皇子同岁,连着封王也是同年。若往近些说,应是十年前程侯释兵权始。那会儿朝局涌动,文官倒也还好,本朝文官本就冗杂。武将那处却是程侯独掌大权,程侯一朝弃帅印退朝堂,其权被分割成不同的职阶,尽数被两位王爷瓜分了去。”

——十年前。

江扶风捕捉到这个时间点,若非巧合,它恰好与母亲逝世的节点重合。且依着柳臣所言,正是此事才将党争推向两两对立的定局。这其中的细节,定没有那么简单。

此番思索之时,江扶风随口搭着话茬,“皇上没有从中阻拦吗?兵权向来是帝王最在意的吧?”

柳臣摇摇头,缓声解释着,“先不论制衡之术本就是帝王最喜之计,也有不少人猜测,因两位皇子平分秋色,陛下难以决断立储,由着他们夺嫡,也有想看看谁更略胜一筹的意思。再者,虽说兵权分割,但皇城的御林军依旧是陛下一人独掌,除却藏有私兵的可能,睿王晋王各自所持的兵力不足为虑。”

江扶风一时不知如何评价,又再蹙起眉将心声托出,“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竟也舍得让自己的儿子们自相残杀。”

柳臣半晌后喃喃自语着,“帝王家眼里唯有那至高之座,又何来权力爱恨呢?”

至金光寺时,已是晌午后。

飘渺的灰烟浮散于宏伟的殿宇,金钟之时杳杳,响彻云霄。其间往来香客繁多,无一不是面色虔诚者。

空气中皆是香烛的气味,丝丝缕缕浸入肺腑。江扶风随着柳臣入了庙内,便见着那镇于庙中心的佛尊相伟岸,浑身鎏金镀光,当真不愧对于寺庙的“金光”二字。

随后江扶风学着柳臣的模样,跪于菩萨前,双手合十阖眼虔心祈愿。

木鱼之声阵阵入耳,不时传来念诵经文的微声。江扶风却是什么也未求,闭目之时又觉过于无聊,便偷偷睁眼细看着身侧的柳臣。

彼时他挺直了脊背跪立着,从其肩处顺垂而下的衣衫勾摹出他的身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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