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暗自记下了二者博弈的结果,多年以来竟一直是为平分秋色。
而后秦路约摸着各部朝臣皆已散去,周处并无他人后,他始才敛了嬉笑之色,正颜低声与江扶风道:“方才在朝堂上,我听陛下提及兖州之事,二位皇子为此争执不休,吏部也涉及其中官员调动。因我前不久与兖州新任知府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想替他向江大人传达一下。”
江扶风见他一路上虽谈趣闻,但张嘴间神态犹疑且时时环顾四周,似有别言欲说,便知晓他此行目的并不单纯。
如今秦路开诚布公地同她谈说朝堂之事,她反问道:“兖州知府不是已启奏陛下所需了吗?怎么又同我这里提及了?”
“江大人,你虽是初入朝堂,但想必很多事早已心知肚明了吧?就像现在朝局形势里的,党争。”秦路刻意压重了话末的最后两字。
江扶风沉思半刻,“你的意思是,兖州知府想传达的,是和党争有关,甚至直接干系到睿王?”
秦路抿了抿唇,“没错。此次睿王费尽心思都要前去兖州,正是因为从前的兖州知府在睿王处供奉了不少金银且留有证据,现在刚上任的知府不敢得罪权贵,所以州治积务才一拖再拖,不敢轻易处理。”
江扶风摩挲着袖口的纹路,望着青石路上曳然的花影,“我明白了,兖州知府想要吏部派遣能够约束睿王但又不会得罪于他的人,这样的人既要有不俗的胆魄,又要自身位份足够,不然只怕也会屈于睿王之下。但这知府也是怕掉脑袋,不敢明着在旨意上写,这才在京中找到了你相托。”
秦路叹了口气,“正是如此。兖州百姓也是命,方才从天灾里歇了几口气,如今若是睿王再去多生事端,只怕将来兖州未至丰年便已无人丁。届时睿王自可先制造假象瞒住朝廷,而后把这一切归结于老天无眼,屡降天灾,知府无为且力不足,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江扶风顿住了步,她审视着秦路的面容,直直问道:“秦大人同我见面方结识就言说这些,不怕我泄露出去,日后在朝堂上被睿王有所针对吗?”
却见秦路淡然一哂,唇间齿白晃着天光,“我说过了,江大人是我久仰之人。我信江大人的为人,就如多年前我初至京城便倾服于杨氏才女一样。能从扶摇书斋走出的人,一定是心怀天下,心系于民的才子,不是吗?”
“是我以狭隘之心度人了。”江扶风行着礼以示赔罪。
独自回吏部的路上,系统见着默声不语的江扶风,说道:【宿主,你好像有所疑虑。】
江扶风沉吟良久,“毕竟是和秦路不熟,还得是需要查一下他究竟属于党争哪一阵营的。从前柳臣给我的晋王府宴请名单上,我记得并没有户部侍郎秦路这一人。更何况他已是在朝局中多年,不比我这初进朝廷的新人。此番他这么做,倒是显得有些冒进了。”
【那如果他是不涉党争之人呢?】系统再问。
江扶风揉了揉额角,“如此那就最好。能同这些人结识为友的话,我心头也落得松快。但时局不断变换,也许今日无所归附之人,明日就成了对立之人。”
吏部正堂内,齐整的柜中摆满了卷宗,砚墨的气息若隐若现于其间。
江扶风正坐于案前,在柳尚书提点之下处理着各项事务。眼下她身前堆放的,多为朝中各员任职时的推荐语与考核评价。
“吏部所需的,是中正客观,识人辨才,予以考语作标准。”
彼时柳尚书徐徐说着,尤为耐心同江扶风讲述道:“正是有了这些考语,吏部在官员调配上才能有着更加清晰的选择标准。而吏部在编写每个人的考语之时,务必做到公正而不失偏颇,不可过于滥于举辞,亦不可苛刻严核。这其中的‘度’,需要你慢慢去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