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学生那会,乔晨熙老是觉得赫尔曼这个名字听起来透着一股老学究的古板,不合服少年的表现出来的调皮,于是喊着喊着,就简化成了赫尔。 工程院也只有她会这么叫,这个称呼,自从她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了。 此刻再听,恍如隔世。 “你是谁!”赫尔曼的合金脊椎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足以看出他此刻心情有多么震荡。 这几年他一步步从心如死灰中逐渐变得心如止水,已经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了。 面对他的激烈反应,乔晨熙淡定地坐在那里,等着人平静下来。 “这如果是个玩笑的话,并不好笑。”赫尔曼声音嘶哑地说。 他平静下来足足用了好几分钟,然后收起了已经打开保险栓的武器。 “预订蓝谛很贵的,我没那么无聊请你过来听笑话。”乔晨熙把茶水放下。 门外的侍者似乎听到了里面的巨响,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需不需要帮忙。乔晨熙让他们送点能喝的东西进来,顺便带点纸巾过来。 看到赫尔曼狐疑的眼神,她笑道:“怕你一会哭出来,提前预备着。” 听到这话,他有点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就是原来的老师了。 频繁气哭学生的老师,工程院中大概也只有乔晨熙一个奇葩。她一直拒绝带学生,赫尔是个特例。他起初刚成为她学生的时候,平均一周能被气哭三次。 不过乔晨熙丝毫没有吝啬对他的教导,在赫尔曼成为她学生的一周内,她带着他理清楚了所有现在手上的项目,没有一点藏私。 这在工程院几乎是一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有过别的组的老师当着赫尔曼的面开玩笑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 对了,她说我们今天所研究的一切都是为了种族自保,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在这种环境下,他的进步可以说是神速,没多久就在实验中有了突破性的成果。 按照工程院的制度,乔晨熙作为他的老师其实可以与他联合拥有这种研究成果,结果在赫尔曼找她的时候,她大手一挥表示不要拿这种虚名来烦她云云。 由此,这项成果变成了赫尔曼独立拥有,他也成了工程院最年轻的院士。 尽管有时候他确实被气得跳脚,但感激和仰慕是不变的,以至于老师的死讯传来,他受了很大的打击。 “我需要证据。”从回忆中抽身,赫尔曼的语气不自觉放缓。 他不能够完全确认眼前人的身份,尽管她身上的一些动作,还有说话的习惯,都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只是在记忆能够以数字化保存的这个时代,模仿一个人并不难。何况乔晨熙死后的数字记忆也丢失了。 乔晨熙对于赫尔曼的谨慎感到欣慰,有种吾家有徒初长成的感慨,只是比起现在这个沉闷的他,她更怀念之前那个活泼的小孩。 “我知道单凭我的几句话很难说服你。”她又说,“不过有些事情上我们是可以达成合作的。” “作为地下铁的首领,我相信你不会拒绝对组织有利的事情。” 见赫尔曼还在犹豫,乔晨熙体贴地给他留下了思考的时间。 侍者恰好敲响了房门,她开门却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时景巍刚进门,就和乔晨熙对上了视线,在后者惊讶的视线中,他只能找了个不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