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外面田嘉瑞的声音,只听他正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月彦,别那么紧张嘛,好歹也是杏榜第三,被别人看到了会笑话你的。”
赵禝轻笑一声,起身下了马车,“田兄还是先控制住你的腿再说这话吧。”
梅星沅这才注意到田嘉瑞两条腿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本来紧张的情绪瞬间消散,没忍住笑了起来。
被揭穿了,田嘉瑞也有些尴尬,他歪了外头嘴硬道:“衍之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看月彦太紧张故意逗他呢。”
田嘉瑞这样说,引得两人都笑了起来,即将要面临的考试在此时仿佛也没那么紧张了。
几人在宫门外等了一会儿,便有身着官服的官员来带他们入宫门。
贡士们被带着走到昌运殿前的丹犀内分开站在两边,此时文武百官已经都穿着官服站在昌运殿内外,随后有官员请皇上升殿,鸣放鞭炮,百官叩首行礼。
礼毕之后,执事官举着策题进到殿内,随后赵禝等一众贡士便由鸿胪寺官带着准备行跪拜大礼,当执事官举着策题案由左阶而下,置于御道的时候,贡士们朝案行叩头礼,随后分东西侍立。
待鸿胪寺官奏告仪式结束之后,百官齐退,贡士们坐到早已准备好的试桌上叩首就位,露天答卷。
赵禝取出试卷看到试题的时候,心里惊了一下,老师说往年的策论题目大多是与治国有关,范围甚广,今年却直指农业。
今有一县,突发洪涝,良田万亩顷刻覆之,京中派一官员下调治理,如何治洪,洪涝过后,如何抚慰百姓重振农业。
看着这试题,赵禝突然想起那日崔大人临走之前说的话。
这怕不就是他说的,皇上送他的大礼。
赵禝心中惊讶至极,皇上此举,当真是,实实在在地,将他看中自己这件事,摆在孙景山面前,届时孙景山必定会想办法除掉他。
想到这里,赵禝稳下心神开始思考如何下笔,毕竟陛下都做到如此地步,他也不能拖了后腿。
思索片刻之后,赵禝开始执笔答题,“今国家兴盛,百姓安居,陛下所派皆为能人,愚以为可寻一空旷处,挖湖引流,将洪水引至此湖再进行分流,以备水源,防止后祸,再设堤坝标记水位,若过水位立即引流...”
赵禝将心中能想到的治理洪灾的方法和后面如何发展农业一一列出,其中除了这些还有许多需要注意的事情,除了中间吃饭的时间,他一直未曾放下笔,将脑中相关的东西与现代的一些先进方法融合到一起全都写了下来。
等到放下笔时,太阳已经要落下了,考场上许多人早已交卷离开,赵禝则因为要写的太多却不能都写,只能整理细化之后再呈于纸上,因此耗时较长,他交了卷子起身时只觉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
出去之后赵禝一眼就看到等在宫门外的两个人,田嘉瑞正愁眉苦脸地捶腿,见赵禝终于出来,他一瘸一拐地迎过去,边走边抱怨:
“衍之你终于出来了,这次这策论题目实在是让人头疼,治理洪涝还好,先例比比皆是,可这振兴农业,如今我朝这情况,若是有办法也不会是这般模样了,若不是平日里听你说了些,我怕是一点也写不出来。”
一旁的梅星沅颇为赞同的点头,“若不是与衍之相处的久了耳濡目染,这策论的后半部分,怕是要答的一塌糊涂了。”
赵禝听他们这样说,才更加深刻的意识到皇上这次题目的针对性有多大,若是在风调雨顺万事皆兴的朝代,这道题确实好答,但大昭农业落后,粮草不足导致兵力不足,立朝至今一直没有得到改善,更无先例可寻,与他们而言,这便是恒古难题。
田嘉瑞发完牢骚,见赵禝呆愣着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