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润的气息,龄玉一哆嗦,躲到了张孚陵身后。
少女不自觉地扯住了他的衣袖,张孚陵一怔,身子完全僵住,用了极大力气才不去握住她的手,转头问,“很冷吗?是我选错地方了,现在回去?”
“没事,”她几乎贴着他的身子,小声道。
张孚陵脱下外袍,将它披在龄玉身上。
龄玉身材高挑,但张孚陵比她还要高一个头,因而那外袍拖在了地上,她有些惊慌,忙提起来,“对不起,我....”
“没事,”张孚陵帮她整理着衣裳,一双眼似是透过朦胧的面纱看过来,他的身体一直很热,手背偶尔会碰到龄玉冰凉的脖子,她捏着手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张孚陵暗叹一口气,放纵似的轻抚她的脖子和脸。
他的动作温柔又缓慢,像是在对待一个极珍视的人。龄玉向来敏感,自然也察觉到他藏起来的丝丝情意,忍不住抬眼,含糊不清地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少年骤然顿住,收回了手。
“回去吧。”
张孚陵脸色晦暗,急急走在路上,龄玉一面小心护着他那外袍,一面仓皇追着他,心里再一次感到失落。
之后过去几日,她都没去张府找他。
只是没想到张孚陵,会亲自到她府上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万府的门外,要人进去通传,他在外面等她。
龄玉那会儿不在府里,和思盈跑去学堂听课了,到了落日溶金之时才回来,她慢吞吞地走在街上,还在回忆先生今日教的内容,旁边思盈迟疑道,“小姐,那位是不是张公子啊?”
一抬头,顿时轻叫出声,提着裙子就要跑过去,又停在途中——他来干什么?是来找她吗?可....可上次两人不是.....
那边,张孚陵已然看到她,几乎是下一瞬便出现在她面前,“万龄玉。”
她转过头,庆幸此时有面纱的存在,心里七上八下地点了一下头。
“上次看你穿的单薄,我这次带了几件厚衣裳过来,”他道,“现在还是十二月,要到明年二月才会没那么冷,好好照顾自己。”
龄玉一惊,看到有一粗布麻衣的人走过来,在张孚陵身后道,“公子,东西都搬进去了。”
他点头,续道,“还有取暖的火炉,木炭,暖手用的东西我都给你备好了。另外你是不是喜欢吃街头那家糕点店的梨花糕?我都给你买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龄玉脱口而出,她没吃过那家店的东西,只是看到门前经常会排很长的队伍,又听到别人说好吃,因而偶尔路过时,总会多瞟几眼。
“我记得我没和你去过那家店呀?”
张孚陵眼神一滞,“我....”
“你在哪儿看到我了?”龄玉咯咯笑起来,“本来还以为上次你生我气了,不敢去找你,现在我可放心了。”
他哪敢生她的气,张孚陵心知龄玉的自卑,可自卑的人又哪知她一个,他对她....是发乎情止于礼,压抑心中澎湃爱意。
他只是神女殿中的一盏灯,他无数次想靠近她,却又咬牙克制住,不敢去染指她。
况且....张孚陵比谁都要清楚,那日让龄玉有好感的,是张肃。
是千年前便和她纠缠在一起的少年!
他张孚陵只是个厚着脸皮冒名顶替的阴险小人,既如此,他又怎好意思去亲近她?
让她产生感情的,不是张肃吗。
八年后,一切水落石出,龄玉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张孚陵会对她若即若离,是觉得她最开始产生好感的是张肃,又觉得他和她在前世身份差距悬殊,配不上她吗?
张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