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旁边人们都神色慌张。是宋思凝出事了?她再次想起对方的不对劲,可他们还在唱戏啊!绮君从五岁开始学戏,当年教她的师傅说过,一旦上了台,无论发生什么变故都不能停下来,这不仅是对观众的尊重,还是对这戏作者的一个交代,因而——
绮君清清嗓子,往前走了两步,自顾自地接了下去。
而这时,身边奏乐便又响起来,哪里是先前的锣鼓声,这会儿声音哀怨而轻飘飘的,从不知名处传来。周遭也阴寒刺骨。
绮君看着周围又动起来的人们——一个个脸型一致,眉毛是斜斜向上的一点椭圆,杏核眼,脸颊旁晕有两团红,嘴唇也很红,身上衣服也是一些艳丽的颜色。
——作为配角,不该穿这样夺目的衣物。
然此时的绮君又入了戏,成为郑月仙,神色恍惚地看着周围,察觉不到一点怪异,攥住旁边自己的爹,激动道,“您不该操纵我的人生,不该让我嫁给蒋公子,更不该让我和王世玄相隔在阴阳河界!”
最后几个字像带着血似的从喉咙蹦出,绮君在这一刻神魂归位,低头看着自己抓着的手臂——这哪是活人该有的触感,她身旁的分明,分明是些清明烧纸扎的纸人。
专心——然刚想不顾一切地冲下戏台,耳旁便又响起这一声音。
这是我的戏....演完....演完!对方逼迫绮君,将这诡异戏曲唱完。
河岸边,龄玉眼睁睁看着戏班子消失,在人群飞鸟走兽似的散开后问张肃,“你早发现不对了?”
“没有很早,只是看一眼这宋思凝,便知道他死了。”
“被鬼所害?这次又是什么执念。”
“小玉也知道是执念所致了,”张肃笑起来,牵着她往河里走,龄玉挣了一下,又逼着自己放下心来——她相信张肃,果然,对方带着她如履平地地过了河,问,“想继续看这出戏吗?”
“去哪?”
“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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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徽殿。
侍从听从监正的话,这几日都很小心,不曾碰水。这其实苦了他——不仅不能洗漱,连茶水都喝不了。今日更是阳光极盛,侍从虽是站在阴凉地,但也唇干口燥。
人不能长期缺水,他正要去问监正该忍到何时,忽见不远处走过一个婢女。
手里还端着个盘子,上面放有一个茶壶。
这....这是......
他盯着那处,控制不住身子、跌跌撞撞地过去,拦在对方面前道,“这儿是紫徽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婢女受惊,先是看了侍从一眼,然后闻到对方身上味道,后退一步道,“打搅了,我是新来的,这就离开。”
“等等,这是要送进去的茶水?”
“不是,之前刻漏科的秋大人要喝水,让我给他送过去,但我去到那儿大人已经走了,现在要把茶水送回厨房。”
“留下。”
侍从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两个字的,他实在太渴了,站在这太阳底下几乎要失去理智,死盯着那壶茶吞咽口水。
“可....”
“走!”侍从再不能说一个字,一夺那茶壶,打开后灌进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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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道吉日,唢呐声起,四个纸人抬起大红花轿,摇摇晃晃地走在这漆黑长街。
前面,两团鬼火为其带路。
这里是阴间。
却有生人闯入。
龄玉一睁眼,便是满目通红,肩膀撞到硬物,才知自己好像又坐进了婚嫁用的轿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张肃呢?!她心中惊异,看着身上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