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司马赜淡笑着点点头,对着侍儿又问道:“你若是想回家,我一定给你安排好。你放心。我从舅年少确实荒唐,你母亲能抛弃公孙氏富贵,带你去洛阳,定是真爱我舅。你在外漂泊,我舅九泉之下,也会难过的。我舅子嗣单薄,惟二子一女,一子去岁夭折,长女早已婚配。我表兄是个明事理的,定不会叫人苛待了你的。” 公孙钰沉声道:“我不管你是还是不是,你要是的话,赶紧给个准信。跟你在这儿唠半天,‘燕王湖冰嬉’的时辰都快忘了!实在不行,交有司仔细审问便是。哪里费这么大劲儿,还循循善诱,生怕哪句话重了轻了的,如此矫情?” 侍儿脸色微变,鼻尖泛红,受伤垂眸。 公孙钰又警告道:“闷葫芦很少说这么多话的——对了,他家人也不多,对兄弟姐妹都很好,对我这个大弟都很好。” 这一套威逼利诱下来,侍儿倒是抿了抿唇,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司马赜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道:“放心,很快就回家了。” 众人皆道:“恭喜,恭喜啊。” 刘彦之亦从榻上下来,跟众人说了,要前去捧这冰嬉的场子。 为首的侍儿道:“此事,还得我家女郎吩咐?” 公孙钰不耐烦地道:“别说是这个侍儿了,荀斐巴不得你们一个个地全送出去……” 里屋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动静,一阵剧烈咳嗽。 裴子玠缓颊道:“这茶不错。” 沈聪玩笑道:“司马公子连人的贴身侍儿都要走了,难道还缺你几杯茶吗?” 司马赜问道:“刘都尉不是有事要与我相商?” 刘彦之笑道:“一些公务要知会你一声,路上说吧。” 众人又笑,高高兴兴地往外头去了。 刘彦之与司马赜说了些幽州动向,以及今日宴会要他们几个都注意着些,幽州旧人,未必没有什么图谋。 - 大雪封河,河上冰嬉,乃是河朔之间,冬日一大乐事。 众人坐在帷幕之间,又烧着暖炉,又吃着汤锅子。原本裹得严严实实的,也都脱了厚氅。 而这河上冰嬉之人,穿的就更少了。 赵氏府君赵淼说道:“这冰嬉,轻盈最妙,故而河上舞者,只穿二十层纱衣,并不裹得厚实臃肿。” 下面有人亦交头接耳地互相问询:“这二十层纱衣,还如此轻盈。这纱是好纱,人也是真瘦啊。” 一女翠羽黄衫,眉目如画,踏光而来。 ——八个舞女,四黑四白,簇拥如侍神。 音乐随着他们的冰嬉,或急或徐。 乍缓处,像是一滴滴明珠,无欲无虑地在绸缎上探头探脑地游弋,好奇这个新来到的世界。 像是森林的小鹿,时而呦呦鹿鸣,时而嘬饮溪流,时而欢腾十里雾。 旋转,旋转,旋转,像一朵朵缓缓盛开的花,熠熠生辉。 乍疾处,舞女如一黑一白,两团旋风,令人目光闪烁,不可注视。 那几十层纱衣也变幻着颜色。 红一簇,白一簇,好似红白雪花乱舞玉。 青一团,黄一团,好似青黄莺燕翅翩跹。 错认孙武子教演女兵,还疑顾夫人排成御寇。 而中间之女,边跳,边甩动红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