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神了。” “没有,哥哥。张管事回家了吗?” “嗯。”他一向少言,看她张口欲问,又道,“只是被关了一天,饿了几顿,你去得及时,他没受什么大罪。” “嗯。”她眼皮抬不起来,长长的睫毛覆下小片阴影,脆弱如折翼的蝶。忽而身子一轻,发觉自己已在他怀里。 “先莫睡,用些薄粥。”他把勺子放她香软的唇畔,“别嫌味淡,你三日没怎么进食,须慢慢适应。” 她还没从哥哥异乎寻常的举动里缓过神来,便下意识张开嘴,滑嫩的粥入腹,身子仿佛生出一股暖意,她舒服地叹了口气。 姜晔手紧了紧,面上不显,又喂了她一口。她乖顺地用了小半碗,说吃不下了,他也怕她骤然饱餐身子受不住,便将粥碗放案几上,给她细致擦拭了唇角,又欲扶她躺下,却被她攥住了袖口。 他低眸看了看那双细白的手,缓缓问:“怎么了?” 姜绵问:“哥哥,我做梦了。” 姜晔沉默,只静静看着她茫然的面容,手微不可见颤了一下。 “梦里,有一棵好大好大的金桂,就像,就像二殿下私宅里那棵,听说是从宫里挪来的。” 姜绵回忆梦中情景,没注意姜晔骤然沉下的眸。 “二殿下为何从宫中挪来一棵桂树?” “啊?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二殿下喜欢吧。”姜绵奇怪地看着哥哥,二殿下喜欢什么便从宫里拿什么,一棵桂树而已,有什么值得一问的。 姜晔或许意识到了不妥,转了话头:“继续说。” 姜绵便如实道来,末了补充道:“哥哥,梦中的金桂所在的地方,好像皇宫啊。” “何以见得?” “如若不是皇城内,那殿宇样式是违制的。” 虽然画面里只有一角飞檐,不见全貌,但她好歹也是姜家小姐,是对建筑知识略知一二的。 姜晔摇摇头:“你看的那些书里记载的都是旧朝初立时的规制,如今达官显贵府上并不严格讲究形制,甚至有的地方豪绅也会将那些精巧构件稍稍用在自家宅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平时不太出门,也不与显贵之家交际,是以未见此间建筑有多繁华,这便是前朝遗风了。新朝初立,内忧外患,皇帝也暂时没精力管束这等微末小事。” 哦,作为姜家小姐,她果然只是“略知一二”。 姜绵玩笑道:“我还以为娘亲真的带我进过皇城呢。” 姜晔深深看她一眼,道:“没有——而且照你说的年岁,母亲一切都顺心如意,不会念那样的诗。大概是因为你第一次见如此繁茂的金桂,日有所睹,夜有所梦,也是常见的。” 姜绵还想问花鼓、血色,姜晔又道:“你身子骨自小便弱,这阵子又劳累过度,最容易招惹风邪入侵,做不详之梦,莫要忧心。” 姜绵乖乖应是。 他又柔声问:“可喜欢金桂?” 姜绵一听便知,此时清冷哥哥又要变身买买买的宠妹狂魔了,忙摇头:“不喜欢!” 姜晔笑了:“不要怕费事,正巧我有门路,能为你寻到最美的桂花。” “不,哥哥,我一闻到桂花香便难受,恶心得紧。”怕他不信,又举起手掌发誓,“我说真的!” 姜晔看了看她的手,神色突然冷下来,扶她躺下,理了理她微乱的发丝,又掖好被角,淡淡道:“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