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缙看着满朝文武百官久久未说话,他们似乎铁了心,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臣誓死忠于陛下!望陛下以大局为重,重立皇后,绵延子嗣”,仿佛庄缙一日不开口,他们便一日不罢休。 良久,朝堂上响起庄缙沙哑而无力的声音。 “再给朕半年时间,若半年内皇后的病还未好,”他顿了顿,似乎狠下心来,道,“我就重立皇后。” 庄缙派人贴出告示,放出豪言:寻求能人异士,凡能治好皇后者,高官爵位,泼天富贵,凡皇家所有,任君采撷。 “主人,我该如何做。”顾遥清半跪在地,叩拜着高堂上那黑衣少年。 “按你的计划进行即可。”少年眉骨微动,慢条斯理地说道,“术法都已传授给你,该不该用?怎么用?何时用?这都是你的事。” 少年手心朝上,只见他掌心发着淡淡的红光,顷刻,一个精美的布囊出现在他掌心之上。 “这是蚀心草的种子。”少年指节微动,布囊便瞬间从他手中飞向顾遥清。 顾遥清伸手接住,小心翼翼打开布囊,里面的种子发着淡淡的光。她曾在西域的古书中看过相关的记载,书中说,蚀心草外形与普通野草无异,但入夜后会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此香易迷人心智,使人神志不清,精神涣散,长期闻会使人如同行尸走肉。 “种子磨成粉,周绥死前让他吃下。”少年交代道,“其余的你不必过问。” 说罢,少年便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不见,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当年两族大战,武神带兵踏平鬼界。这黑衣少年该不会是想找武神寻仇罢?”单余一问道,“他是鬼界王族之人,可据我所知,鬼主被囚锁妖塔,鬼后与鬼少主都已葬身赤焰火海之中,莫非鬼主还有私生子流落人间?” “不知。”伏华藏摇了摇头,道,“宇文将军并未与我说过他在人间的经历,这黑衣少年的来历我也不清楚。” 单余一喃喃道,“那是你俩关系不到位...” “你说什么?”伏华藏循声看着她。 “没什么。”单余一笑了笑,道,“蚀心草闻了会使人丧失心智,若是吃了的话,会是什么后果?” 伏华藏道:“魂体分离,生魂找不到□□。” “他想要宇文神君的神识!”单余一大惊,要知道,神仙下凡历劫,往往会让凡胎承载自己的一缕神识,而元神留在天界的真身中。待劫数已过,神识自动归位,若是肉身死去,而神识未能回到真身中,重则真身长眠不醒最终化为灵石,轻则痴哑盲聋最少占一样。 那天界极寒之地的灯绛山上,灵石散布,都是各路下凡历劫而未能召回神识的神仙所化。单余一之前常去灯绛山的瑶池泡澡,天还未亮时,灯绛山上的灵石如同长空中的点点繁星,耗尽灵力散发光芒,只为召回那迷失的神识。 单余一脑中浮现出那日醉风门中宇文绥的模样,不禁感叹道,“这黑衣少年也太恶毒了罢,专门趁宇文神君化作凡人下手。所幸他没得手,不然,灯绛山上又得多一块灵石。宇文神君这一路得经历多少这样凶险之事啊。” 伏华藏没有说话,眼神却黯淡了下去。他追随宇文绥上千年,见证了武神藏在光鲜封号下的腥风血雨,也感受过武神九死一生万念俱灰的绝望,更聆听过武神面对生死时的声声叹息。他知道,宇文绥这一路走来凶险万分,可武神这两个字,注定不会是前路坦途。 自告示贴出,各地不少能人异士纷至沓来,一时之间,皇宫里人潮如织,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