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黎一噎,来不及阻止,就听庚熠甩来一句,“柳顾问,我怀疑你在挑事。” “看,我不过说了意思表达相同的话,你就认为我有意挑事?是因为我们刚刚发生过争执。如果换做向天佑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是对代表警方的你们,你会相信他是真心实意在给你提建议?”柳琉摇头,“当然不会,因为抓捕你也参与了。所以,人和人的身份一旦产生了对立,就别指望换位思考。能在当场清醒到换位思考的,只能是旁观的第三者。” 她转向杨黎:“而你和恺哥,就要在他挑衅的时候,跳脱出来,成为旁观的第三者。” “旁观的第三者?” “嗯,了解他、同情他、认同他,才能真正的接近他。”注意到杨黎不自觉蹙起的眉头,柳琉抓住了他的胳膊,“师父对我说过,要让一个警察认同犯罪嫌疑人的所作所为,很难。而且其中的过程会让产生心理性的不适。” 不适还是轻的,有侧写师在面对连环杀人犯的时候,为了套出真相故意认同对方的变态心理、残忍手段,甚至表现出欣赏……事后难免质疑自己当时的行为,更有人因为无法摆脱这种摧残身心的折磨辞职离开。 但是存在就有其道理,也需要有人去尝试。 不幸中的幸运,向天佑只是入室盗窃案的嫌疑人,而且,“从进入审讯室到现在,他的坐姿几乎没有改变,”隔着镜子,入目所及是向天佑手插口袋,双目假寐,两腿分开,柳琉解释道,“说明他来到这里不仅出于自愿,更不担心自己能否能离开。” 杨黎一愣:“不担心离开?还是无所谓能否离开?”这两者意味的完全不同。 柳琉沉吟道:“应该是后者。” 无所谓能否离开?杨黎迟疑地开口:“理由?” “手机刚刚亮一下。” 可是桌后的人只抬了抬眼并未伸手。 “不关心时间,也没有在等电话或者信息。他知道没人会联系他……”忽地一顿,柳琉像是想起了什么,拔腿就往办公室的方向跑。 杨黎后知后觉地想到追过去,却见她远远地停下,一动不动。不,除了垂在身侧的左手,正飞快地拨弄着指甲。 约莫五分钟后,她调头朝他走来,“我知道该如何接近向天佑了。” “我也希望是我异想天开。但我们能找到你,难道你觉得只是巧合吗?” 深深地吸气,长长地呼出,一边思忖着柳琉的话,杨黎一边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仿佛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信息。 “至少不能让他看出,你啥都没查到。”临近审讯室前,柳琉发自肺腑地叮嘱了这么一句。 “难道不是巧合吗?我和那个空姐只是一面之缘,她家被偷了,我愿意来协助调查是因为受过她的帮助。不然,现在我该打电话投诉你们才是。” 显然,向天佑并没有上当。 眼眸垂下,杨黎笑了:“我们也见过梁音,不错的女孩,善良、温柔。” “长得也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听航空公司领导说,她还受到过嘉奖,也是乐于助人。”佟恺接过他的话,记录的笔随意搁下,“对了,听梁音说,你在飞机上得了急病?什么病啊?” 向天佑愣了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胃抽筋,一饿就容易犯。” “飞机上不是有餐食吗?而且那么长时间的飞行,应该不止提供一顿吧?”记录的本子被佟恺推至一旁,他朝杨黎招招手,“你也别杵那了,过来坐会。” 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