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冷冷发笑。 当初在幽州,也未见过她如此打扮。 直到谢尘光凑近她些许,由衷道了句:“沈娘子海棠醉日,连我也要一并醉了。” 齐韫再也坐不住,难看着脸色徒然站起身,引得众人纷纷看来。 他又觉得不能这么轻易离开,一言不发,忍着气坐了回去。 在坐的人玩笑着替他解了围,唯有一旁的何婉枝暗自欣喜地捏了捏拳,心想着果然没有白费功夫。 沈怀珠酒量不济,很快便觉得醺醺然,自请离了席,去了稍僻静的环廊下醒神。 廊下倚着大片玉节相叠的翠竹,月光寥淡,翡墨之色倾盖,将此处拢得静愔愔的。 沈怀珠混混沌沌想着,齐韫真的追来了,他是何意? 方才在席上,听闻他已将兵符交由付奚,让其代为领军,那她该怎么办?跟着他回河西? 可这与以身饲敌有什么区别? 脑中的问题一个又一个,沈怀珠心烦意乱,顺着竹林随意一瞟,瞧见廊外缓缓行来的一道雪色身影。 他有所觉般,对上沈怀珠的目光,微微一笑,步入廊中,至她身旁,唤道:“沈娘子。” 沈怀珠客气回了笑,不大经心道:“周太傅也来此醒酒?” 周映真与她并肩,一同望向廊下婆娑的月色,直接了当道:“不,我是来寻你的。” 他侧首低眼,如愿对上少女诧异的双眸,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我总觉得沈娘子似曾相识,像在何处见过,是以特来求证。” 沈怀珠心生荒诞,这等古调不弹的搭赸,竟是从年少便及第登科,坐稳太傅之位得周映真口中所出。 只得干巴巴敷衍道:“周太傅认错人了。” 周映真也不在此事上计较,又转了话头:“不过,沈娘子的姓氏却值得一番探讨。” 沈怀珠心中隐隐升起不安,便听他弯身接近,道:“这让我想起大越昔日的一位枭雄。” “沈雪霄。” 清风朗月的郎君依旧含着笑,与身侧的少女咫尺对望,眸中是极致相反的竹影斑驳。 少女在他深沉的眼波中扬起笑靥,声音平静如涓:“这天下姓沈之人千千万,不差一个沈雪霄,亦不差一个沈怀珠。” 周映真笑而不语,沈怀珠亦不肯退缩,两人久久对视,像在进行一场兵不血刃的交锋。 直到周映真眼神一动,瞳仁微转,视线擦过少女的鬓发,看向她背后不远处。 沈怀珠便也侧身回望,与长廊那头的熟悉身影遥遥相对。 周映真仿若看不见齐韫眼中的敌意,谦和地朝他颔首致意,越过二人径自离去。 沈怀珠心绪复杂,无心与齐韫周旋,便也要离开。 擦肩之际,身前突然被一只手臂横亘,拦住去路。 “让开。”沈怀珠冷下神色。 齐韫嘲弄地扯了扯唇,注视着她:“方才与周映真独处,也未见你如此疾言厉色。” 沈怀珠心觉这次任务怕是要失败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周太傅自是与众不同,旁人如何能比?” 说着动身欲要绕离,面前手臂却勾住她的腰肢,轻松一揽,将她提上半人高的直棂栏杆。 他圈着沈怀珠贴近,温热的吐息尽数喷撒在她的耳畔,“先是谢尘光,后是周映真,沈怀珠,你好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