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脸。 正说着,花灼就来了。 仰面凫水的花灼看不到前面的情况,措不及防,一头撞在了高少怀小腿上,她“嘶”地抽了口气,双手划水调整了一下姿势,侧头盯着他俩。 “劳驾,二位。”她目光幽幽,“咱们有什么衷肠能出去再诉吗?” 躺在水面上脸贴着洞顶聊天,像两个傻子。 卓潇被花灼说得颇有些不自在,高少怀却处之泰然——她没听出花灼这话有什么问题。 “你这是快没力气了?”借着珠光观察了一下花灼的脸色,她说,“不忙,你俩先歇歇。” “前面有一截不大好过,等你们休息好了再走。” “我这是被你给吓的!”花灼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问,“你告诉我,刚刚‘无相锁’那动静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腰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刚才一游过来,她就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在前头瞧见远处有光,估摸着应该是出口。”高少怀坦然解释,“但你这‘无相锁’不够长,解也解不开,我就把它给劈了。” 花灼:“……” 她一言难尽地感慨。“幸好在玄烛塔那会儿我没真让师姐她们和你动手。”这玩意儿连我师母都弄不断。 感慨完,她继续盯着高少怀:“腰呢?” 卓潇也朝高少怀看过来。 他俩一人一边直勾勾地盯着高少怀,一副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样子。高少怀莫名又心虚起来,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挡腰间破了口的衣衫,连带着侧腰处那道已经不再流血的狭长伤口一起遮住:“你这金蚕蛊丝确实颇为神异,能将内力从‘度春风’上导过去,我没防备,不慎叫它在腰上划了一道。” 高少怀有点心疼,把手缩回袖子里摸了摸刀柄:“而且比玄铁还结实,差点把刃给我崩了。” 卓潇:“……” “还心疼刀呢,没给你腰斩了就不错了!”如果不是飘在岩洞里,花灼应该已经气得跳脚了,“‘无相锁’是我们塔里一位前辈的兵器,就是从她开始用起才得了这个名字,只要一点内力就能比寻常刀剑还要锋利,你当你自己铁打的吗?” 高少怀——高少怀没搭茬。 相处久了就会发现此人的思路有时颇为清奇,有了那次把裴玥气跑的经验,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和安抚很可能只会“煽风点火”,于是她干脆装聋作哑地不吭声了。 幸好花灼也没有裴玥那么大的气性,她自小被当作玄烛塔继承人培养,心性比一般同龄人成熟坚韧许多,知道眼下不是拌嘴吵架的时候,她不用人哄,原地闭目调息片刻,顺便把纷乱复杂的情绪一并调理好了。 见他俩休整得差不多,高少怀说:“走吧。” 她当先带路,游鱼似的滑出去,卓潇和花灼紧随其后。花灼尚能应付,卓潇的状况却不大好——他能游进来全靠对高少怀的担忧撑着,见到高少怀后那口气一松,当时就有点撑不住了,只是洞里毕竟昏暗,他又极力遮掩,这才没让高少怀看出端倪来。高少怀游出去的刹那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拉住她的手,却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高姐姐是亲眼看到他游进来的,即便她没问,他也不能再跟她说自己不会水了——那会让她误会他是在有意骗她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卓潇紧跟着高少怀埋头往前游,甚至不敢睁眼看周遭。可越是闭着眼,流水包围着身体的感觉就越明显,幽深的水底仿佛凭空生出了一双双无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