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伸出手。 蓦地眼前被阳光挥洒下的地面蓦地失去了光亮,她感觉自己后背的温度也在迅速地流失,她疑惑地转过头去,想着是不是阴天了,却不想撞进满眼眶的黑色衣料,她循着向上看去,那个沉着面色的人正一眼不错地地盯着自己瞧,吓得赶紧她慌手慌脚地抱紧了自己。 完了!被发现了。 更重要的是,她没穿衣服。 张起灵对上那双清澈却难掩慌乱的眸子时,心口像是被灼了一下,烫得他转过身去,不自在地伫立良久,才想到去打开衣柜,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那个人穿。 黑猫被从自己上方扔下来的物事盖住了身子,触感微凉,带着皂角的香气,她伸手去够,拿到眼前才发现是件衣服,她赶忙把它穿上。这件衣服不算大,堪堪遮住她的大腿根部,让她保住了仅有的脸面,只是她那个尤其多余的尾巴,垂在她的身后,是怎么遮也遮不住。 为防止自己的多余尾巴再乱晃,她伸手将它抱在身前,深吸口气,等到脸颊上的热气消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眼睛一闭,转过身,欣然赴死。 张起灵看那个身影转了过来,他下意识地别过眼,只在余光里留下她的模样。黑猫亦是僵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抱住尾巴,低垂着脑袋,不知所措。 “你是那只猫?”良久,在黑猫以为整个空间都快要冻结的时候,对面的人开了口。 黑猫仅有的羞耻心让她抬不起头,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当作对应,像被审视的囚犯一样,不敢有违逆。 发现她是个妖怪,他会赶她走吗?明明舒坦的日子没过几天,就又要露宿街头了吗?或许,被发现是个妖怪之后会更惨,这个世界已容不得妖怪了,不管她无辜与否,她也会被打上不详的标签,自己最后是个什么样的命运,只余一个暗无天日能形容了。 心里一阵酸涩,胸腔里被难过的想法填满,顺着血液直抵她的泪腺,她一个委屈,眼眶里顿时充盈起晶莹的泪水,如同倾泻而下的瀑布,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也不顾什么丢脸不丢脸了,自己命可能都要没了,还不许她大哭一场吗? “哭什么?”对面的人又再问她话了,这么一问,她蕴在嗓子里的哭喊瞬间就憋回去了,她怕自己嚎啕大哭,那人一个不舒心就直接结果她了。 她拿自己的多余尾巴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仍旧低着头,不敢说话。 她感觉她站了好久好久,内心的酸楚又转移到腿上了,她自认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贴在地板上快要僵住的脚趾头,而后耳畔便划过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当她以为是错觉的时候,那人就毫无预兆地向着她迈了一步,她惊得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直接被身后的沙发绊倒,陷了进去。 那人身形一顿,接着就绕过她去了他自己的房间,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动作,坐在沙发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就是寄人篱下,本身便是被动的,已经是任人鱼肉的状态了。 过了一会儿,他走到黑猫的跟前,示意她进他的房间,黑猫在他的凝视下,不敢不从。进去后,如出一辙的陈设简单,她站在门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以后睡那里。”他抬了抬下巴,黑猫顺着他的指示看去,就看到床旁边还打了个地铺。 黑猫更疑惑了,难不成他刚才是在做这个?她顷刻间就忘了自己的惧意,抬眼看向他,问道:“我不明白,你不想赶我走吗?” “我为什么要赶你走?”还是一个问句,他到现在跟她说了一共三句话,每句话都言简意赅地能噎死她,可她就是不明白,他都看到她这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