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一紧，从嘴巴里吐出大一串气泡，开始翻白眼，像没了棉絮的布偶浮在墓顶上空，他两人没有耽搁，一人拉住她一只手，就给拽出了海里。 “等一下，小吴别先走，跟我把阿宁拖过去，我自己拖不过去，没力气了。”两人再经这么一折腾，肺里要爆炸了差不多，空气恍若一直不够用，缓了好久才回的船上。 那厢张起灵先行一步，双臂一撑船边，抬腿就跨上了船。抬眼一扫，甲板上像遭风浪袭击过一样，有些许狼藉，其余与他离开时并无二致。侧耳倾听，了无生息，到底是有些安静。 从他的位置可以一眼透过驾驶室的玻璃看到里边的景象，同样没有人影，是否在休息还有待思考，他放轻步子往船舱里去，却一眼便看到了露在舱门外的一片墨绿色衣角，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是件中心印有一只青蛙的半袖，他分明记得那是端儿临出发前在家里穿的那件。 她变回人形了？怎么回事？ 大步跨上前，果然见到了呈保护姿态蜷缩在地的端儿。张起灵托着她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半抱进怀里，不成想她浑身湿透，衣服皱巴巴地贴在她身上，露在外的皮肤如玉石一般冰凉，掌心和脸颊却保有一点温度，但他拧眉看着她煞白的一张小脸，听得她缓慢而粗重的呼吸声，也知她已发烧，情况不是很好。 他自己也刚从墓里回来，身上沾了海底的寒气没有驱散，半斤八两的，并不比她暖和多少。于是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想将她赶紧放到床铺躺好，再找些退烧药让她吃下，盖上厚被子驱散凉意，至于换衣服，如果她情况不见好转，自己扒掉她身上的湿衣服也不是不可以。 “唔！海鬼，别碰我！”怀里的人小声嗫嚅了一声，好像是做了噩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惺忪睡颜，看着他流露出一丝迷茫，眸子水盈盈的，顺着眼角就滑落了一滴泪。 “你是谁？海鬼假扮的吗？一点儿都不像，因为张起灵现在是个秃子。”她好像真得怕极了，厌恶极了，两只小手贴着他的胸膛作势要推开他，离开他的怀抱，可力气小的和团棉花一样，挣扎丝毫不起作用。 眼尾不多时便染成了红色，眉头也因委屈而拧在了一起，端儿实在太累了，她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了，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哭都只是无声的淌着泪水，楚楚可怜的，似又溺在一片水中，泪光柔和且脆弱。 张起灵看着心都快碎了，将手臂紧了紧，大踏步就来到了床边，自己坐下来，环住她的后背让她稳稳地待在怀里，一只大手轻抚她的后背，无声地给予她安慰。 开始的紧张惊慌被被轻柔的拍打安抚，瞳孔一点点聚起光点，她看着视野中那个熟悉的淡然面容，再也忍不住了，双臂环住他脖颈，头靠在他肩窝里哭诉起来：“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呢？我昨晚……昨晚……” 她根本不想去回忆，只记得她拼尽全力把那海鬼的脖子扎穿，清透的海水里瞬间被血色染红，一股让人恶心的味道充斥鼻端，她被带到很深的海底，肺里的空气要消耗干净了，紧缩在一起让她疼痛难忍，几乎失去意识。可她还是不适地摇头去撇开周围的血水，最后的一丝理智就是重又变回原形，猫要轻上许多，四肢在水里不停地倒腾，终是在她呛了第三口水的时候浮出了水面…… “昨晚有个海鬼上了船，把所有人都拖到海里淹死了，我都快怕死了，好怕自己会死在海底，我现在全身都好疼啊，好难过啊。”端儿发着烧，呼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耳垂上，酥酥-痒痒的，好似有枝毛毛草拂过一般。他却是无心顾及，一动不动地，听得她断断续续地讲昨夜发生的事，边说边打哭嗝，生怕她喘不上气昏死过去。 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