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宁最开始也觉这套动作古里古怪,但真跟着练上这么一套下来,她却是全身都活泛起来,不光是体表的燥热,连着内里都能感觉到一股暖流。 她并非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相反,在姜家尚未落魄前,家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请御医到家里给女眷看诊,就算没有什么伤痛病症,也能开一些养身的方子。 按照御医的说法,这些方子能舒筋活血,一副药下肚,很快就能感觉到小腹的暖热,身子寒凉的,尤能觉出其功效。 姜婉宁也曾喝过这些药,不能说没有效果,但比起这套奇奇怪怪的体操,汤药的功效实在不够看了。 对了,陆尚说了,他们练的是健身体操,专门强身健体的。 健身操的动作只是不雅观,却没有什么困难的,姜婉宁用心记着,只练了一两遍,就记得差不多了。 她的身子不好,全是这一年里糟蹋的,只要之后保养得好,不会落下什么大毛病。 反是陆尚从小病到大,从骨子里就是弱的,就算是这样温和的体操,他只做了一遍就进行不下去了。 陆尚头上背上全是汗,瘫坐在木头板凳上,呼哧呼哧喘着大气,他抹了一把眼前的汗珠,眯着眼睛看向姜婉宁。 看她已经开始了第三遍操,就算他再怎么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认清现实—— 现在这幅身体,连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都不如。 到最后,陆尚也没能再站起来,就算是回房间,还是歇了好大一会儿,又被姜婉宁搀扶着,步履蹒跚地回去的。 姜婉宁大清早就做了三套操,刚做完还是有点儿累的,可等吃完一碗白粥,只觉一下子有了精神,干劲儿十足。 陆尚瘫在床上,看她擦擦桌子整理整理柜子,根本闲不下来,一问缘由,更是哑然失笑:“罢了罢了,你在屋里晃悠得我头疼,还记得昨晚我们商量的吗?” 姜婉宁小鸡啄米般点着头,一点就透:“夫君是想叫我去打听打听吗?” 陆尚尤喜欢跟聪明人讲话,望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心里更是欢喜。 “你且先去着,等之后赚到了钱,我一准儿先给你买身新衣裳。”陆尚打趣说,“再买两只新簪子,把我们阿宁打扮得跟花儿一样。” 姜婉宁被他逗得小脸一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随即把手里的抹布放下,转身就跑了出去。 正巧家里没人,也没人会不许她出门。 嫁到陆家这么久,姜婉宁还是第一次不用端着大盆的脏衣服,只空着一双手,慢悠悠地走在乡间小路上。 这两天的日子实在舒坦,吃好了喝好了受了爱护,小姑娘的天性就冒了出来。 她本就没有目的,转头瞧见了路边开得正艳的花草,想到那间小小的昏暗的屋子,她不禁驻足。 等姜婉宁再次前进的时候,她怀里已经抱了一大捧的花,长短不一,颜色各异,混在一起却莫名的和谐。 姜婉宁一边继续往前,一边时不时看一眼怀里的花,想着该往哪里摆放,又怕不讨陆尚的喜欢。 正走着,她忽然听见背后有人招呼。 回头一看,却是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的樊三娘,三娘胳膊上挎着竹篮,里面是刚采摘下的野菜,最上面还盖了一层甜果儿。 看清来人后,姜婉宁眼睛一亮。 她在陆家村并不受欢迎,许多人家顾忌着她的身份,便是在路上见了她,也只会远远地躲开,眼中全是打量和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