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整个过程中,红袖神尼全神贯注,时刻准备出手,但她却只是看着红袖神尼的动作,什么都没有做。 然而柔软的布料从她的身体中直接穿过,落在地上。 一只手疾如惊雷又轻若柔风捏住她的脖颈,红袖神尼出手便扣住了她的生死。 然而她却没有任何惊惧或者反抗,只是呆滞地看向红袖神尼。 虽有脉动却完全没有起伏变化,只一下一下呆动。红袖神尼分出一丝真气探入少女筋脉,却是泥牛入海,毫无反馈。再加上这跌落在地的衣裳,红袖神尼惊疑不定地审视着少女,心中揣测连连,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但眼前之人,如何看,都只是一个年岁不过十六左右的少女,不过脸色略微苍白了些,一双眼空空懵懵恰如痴儿。 在她仰望自己的脸上,红袖神尼看出自己幼徒三分模样,又觉得她下半张脸有几分像久不相见的旧友。 见少女仍旧只乖巧望着自己,她不觉声音温和几分:“你且等等。” 红袖神尼缓缓伸手,牵起少女,带着她坐上白木玫瑰椅。 门外匆匆脚步声已经被红袖神尼灵敏的耳朵捕获,她转身开门,请金风细雨楼供奉大夫入门给床上的苏梦枕诊脉。 红袖神尼余光看到大夫完全没有任何犹疑地直奔苏梦枕,就如同看不见少女一样。 坐在玫瑰椅子上的少女安静地看着一身绛紫的红袖神尼和穿着青衫的树大夫围在床头。从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苏梦枕的侧脸,一张惨白的脸,一张久病缠身的脸。 看了一会,她便收回了视线,似是困倦,慢慢闭上眼睛。 红袖神尼一边等待树大夫诊断完,一边观察着她,见她闭上眼却没有更多动作,便撤回心神,目光重新落在苏梦枕身上。 早在她前日第一次进苏梦枕房门后看见地上的张张亲书的机关奇巧、山川河图时,红袖神尼便明了自己这个大徒弟身上得了了不起的机缘。上书记录从农桑耕种,到铸钢火器,从民生保障,到作战指挥,无一不有,无一不精。甚至可以说是描摹出另一个盛世天下,这对红袖神尼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她虽久居山间,心中却记挂天下,这四十年来,朝中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无能,民间年年欠收,百姓堪堪裹腹,塞外辽主弱势,夷狄暗流涌动,整个局面虽安稳却如同绷紧的弓弦,再一用力便会断裂。 自有明眼人看出国朝乱象,然而时无英主。 轻易谋事,只会徒增硝烟,百姓何苦。 红袖神尼的目光落在苏梦枕的脸上,这张脸苍白无力,但她深知这张脸上的那双眼睛中始终燃烧着怎样的火焰。 曾经,这火焰无垠无凭,尚且能支撑一个身患绝症者拿起红袖刀,如今,这火焰以另一个盛世为柴薪,未必不可燎原。 可奈何苏梦枕的身子骨已经被旧病奇毒彻底摧毁了…… 她的目光扫过苏梦枕枕旁的宣纸,上面淋淋血迹还残留着一丝暗红,却不曾沾染任何一个墨字。 便待他醒来好做决断,红袖神尼垂眸,如此神助,难道要轻易辜负?但如此神助,稍有不慎,却也会酿出更大的苦果。 她轻轻摩挲着腰间刀柄,这腰间的,昔年也是饮血刃。 若有意外,当斩之! “少堂主是辛劳过度,晕厥了过去,他的身子,亏了些气血,但没有大碍,只是积年余毒和奇经八脉进一步相融,之后每一次运功便是一次发作。”大夫凝神把脉,慢慢说道:“但所谓祸兮福所倚,少堂主的经脉也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