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咛只小赤佬。”程千帆气的破口大骂,“借个火,就直接说借个火,搞得老子吓一跳。” 年轻人吓坏了,看着小程巡长握着勃朗宁配枪的手在慌乱抖动,生怕他开枪走火。 骂完人,小程巡长看着被吓得几乎要跪下来的年轻人,从手套箱摸出一个洋火盒,扔出去,“滚蛋!” 年轻人捡起地上的洋火盒,忙不迭的跑了。 小汽车里,程千帆点燃一支烟,轻轻抽了一口,脸色阴沉不定。 “有完没完啊!”他在心里骂道。 …… 汪康年从手下的手里接过洋火盒,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番。 他闻嗅,甚至还将洋火一根根的掰断。 正如他自己所料,洋火盒和洋火没有任何问题。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举动有些神经质,毕竟朝着程千帆借火的年轻人是他安排的特工,且不说程千帆是否有问题,即便是真的有问题,也不可能丢出个有问题的洋火盒。 只是,他就是要这么做,他控制不住自己,必须要检查一番才舒坦。 手下向汪康年汇报了整个过程。 “囊球的。”汪康年骂了句,他刚才在隐蔽处举着望远镜,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他在盯着程千帆的一举一动。 “废物!”汪康年瞪了自己手下一眼,骂道。 乱了。 事情都没有按照他预设的场景发展。 按照汪康年的安排。 手下靠近程千帆的小汽车,第一句话是‘程千帆巡长?’ 这句话手下说对了。 按照推理,程千帆会点头说‘是我’。 这也对了。 然后,按照汪康年的计划,手下会突然压低声音,紧张的对程千帆说,‘千帆同志’! 汪康年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他要仔细观察程千帆的细微表情变化。 他坚信,人在遭遇突然变故的时候,细微表情变化是能够说明很多问题的: 如若程千帆是红党,也许他在红党内部的名字是程千帆,也许不是,或者是代号,或者是别的名字。 他不指望手下这句话就能让程千帆上当。 他的目的在于观察程千帆的细微反应—— 同志这个称谓,对于红党而言意义不凡。 不管程千帆是否会上当,他听到‘同志’这个词的时候,瞬间的反应绝对能捕捉到一些信息的。 不过,令汪康年想不到的是,手下压根没有来得及说出‘千帆同志’这四个字。 程千帆那家伙竟然直接掏出枪来了。 手下被枪指着,顿时慌了,后面的对答完全是乱了。 这家伙竟如此胆小,一言不合就拔枪? “程千帆最近和什么人结怨了吗?”汪康年问道。 “程千帆贪财好色,心狠手辣,此前中央巡捕房三巡敲诈了不少烟馆、赌档,应该是得罪了不少人,此外,他同青帮夏问樵的关系也很糟糕。”有手下回答说道。 “还有一件事,程千帆和梁遇春的关系最近非常恶劣。”白胖凑过来说道,“有消息称梁遇春可能会对程千帆动手。” “消息确切?”汪康年立刻问道。 “八九不离十。”白胖点点头,“梁遇春似乎正安排人暗中跟踪程千帆。” 这是在踩点,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