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系着灰布围巾,脑袋上戴着圆帽的中年男人。 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圆眼镜,有些掉漆的眼镜链子垂下来。 不过,全身上下干干净净,一看就是非常讲究卫生的先生。 “这位先生,您要买什么书?”小伙计赖叁鸣上前问道。 “鄙姓高,和你家东家王钧先生约好了。”中年男子说道,“我同他约了《渊明先生概论河阳纪》,不知道到了没有。” “您是高辅仁先生?”小伙计想了想,想起来来者是谁了,态度愈发恭敬,“到了,到了,《渊明》到了。” 小伙计停顿一下,微笑说道,“还有就是,东家说了,您上次说要找的《咸文语林论抒备要记》也已经到了。” “好极了。”中年男子抚掌赞叹,“前面带路。” 如果小伙计没有提及《咸文语林论抒备要记》,则说明有情况,中年男子便会直接拿了书走人。 现在有了后面这句,说《咸文语林论抒备要记》这本书找到了,说明一切安全,王钧正在书店。 …… 小伙计将高辅仁引请到后院居处。 王钧和中年男子对视一眼,两人熟络的拱手,寒暄。 进了屋。 王钧警惕的看了看外面,随即关上门。 “‘蒲公英’同志。” “‘钢琴’同志。” 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幅装扮非常不错。”王钧再度看了高辅仁一眼,“外人即便是不经意看到,也决然联想不到你是谁。” 随后,他表情严肃,“出什么事了。” “出事了。”高辅仁表情凝重,点头说道,“汪康年的侦缉队抓捕了南市交通站的童学咏,童学咏已经叛变,并且招供了在法租界檀香山路电报厅工作的苗圃同志。” “什么?”王钧大惊。 他知道苗圃的身份,苗圃同志是彭与鸥同志的儿媳,这倒也不算什么,我党不讲究裙带关系,最重要的是,苗圃同志是冯嘉樟烈士的遗孀。 冯嘉樟同志已经在东北牺牲,只剩下苗圃同志孤儿寡母。 “‘火苗’同志当时正在附近,他看到事态紧急,便果断制造了混乱,苗圃同志趁机逃走了。”‘高辅仁’说道,随后便简明扼要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高辅仁一直在观察,他注意到,‘蒲公英’同志再听说‘火苗’未经请示、‘临时擅自行动’,制造混乱,营救了苗圃同志的经过,眉头微微皱起,很快舒展开来,也并没有对‘火苗’同志的行为提出批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由此他得出判断,苗圃同志的身份定然有其隐秘之处,‘火苗’同志的‘擅自行动’是可以被接受和认可的,并未违反组织纪律。 …… “‘火苗’同志的判断是,童学咏不可能只出卖了苗圃同志,此人是南市交通站的人员,他最熟悉的是南市方面。”‘高辅仁’继续说道。 “童学咏的身份很关键,意味着他认识南市很多同志,甚至是会掌握一些机密情况。”王钧表情凝重点点头,“你即刻回去,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这边会立刻向组织上汇报,启动应急预案。” 事态紧急,两人没有多余时间再交谈。 ‘蒲公英’同志取出了两本书,一本是《渊明先生概论河阳纪》,一本是《咸文语林论抒备要记》,递给了‘高辅仁’。 “保重!一切小心。” “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