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本次郎看来,童学咏出卖红党是基本事实,从审讯过程来看,此人也不像是诈降。 此外,三本次郎询问了对付红党颇有经验的吴山岳,吴山岳也认为童学咏诈降的可能性极低: 红党极少诈降,他们的组织不支持、也基本上是不允许党内同志诈降,即便是被抓捕之人诈降,但是,毕竟是交代出了情报,这是洗不掉的污点,在红党组织看来,此人便是叛徒。 更何况,童学咏交代出的情报,一个是关系到一名女地下党的生命,一个更是事关南市红党整个高层,红党内部是绝对不会冒如此之大险来行事的。 吴山岳判断童学咏诈降的可能极低,不过,此人也是老奸巨猾之徒,做事情考虑周到,向来是滴水不漏。 他建议特高课可以试探童学咏一番。 宫崎健太郎看到童学咏后,明白荒木播磨刚才那话的意思,便笑了说道,“荒木君说得对,那个该死的支那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说着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童学咏,遭受过严刑拷打的童学咏明显虚弱,扶着走廊的墙壁站着,脸色发白,看不出内心里在想些什么。 …… 俞折柳被处决,荒木播磨邀请宫崎健太郎一起观刑。 程千帆不知道荒木播磨是试探自己还是纯粹是正常邀请。 他只能答应,也必须答应。 故而,荒木播磨看到的是宫崎健太郎欣然应允的回应。 三本次郎下达的命令是:活埋。 宫崎健太郎主动提出来由他来挖坑。 荒木播磨笑着问,宫崎君还有如此爱好? 宫崎健太郎略兴奋的笑着说,“想到我挖的这个土坑,要活埋一个支那人,便有些兴奋。” 荒木播磨哈哈大笑,说,宫崎君既然喜欢,那便依你。 …… 这是特高课驻地附近的一个小树林。 程千帆握住铁锨,神情雀跃,卖力的挖着坑。 他看到俞折柳被押过来了。 俞折柳是被特高科特工用床板抬过来的。 敌人就如同扔下待宰的羔羊一般,将俞折柳从床板上掀起来,落在一棵树旁。 然后,他还看到童学咏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俞折柳。 童学咏似乎是说话了,不过,距离有些远,程千帆没有听到。 荒木播磨听到了,他听到童学咏问俞折柳,“值得吗?” 俞折柳忍着痛楚回答,“值得!” “活着不好吗?”童学咏沉默片刻,又问,“你自己不怕死,也要为家人考虑。” 俞折柳的脸上绽放笑容,“我的家人,爱人,四万万同胞,只会为我感到骄傲。” …… “坑挖好了。”宫崎健太郎丢下铁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喊道。 两名特高课的特工架起俞折柳,朝着这边走来。 夕阳的光影穿过枝枝丫丫,投在俞折柳的身上。 在程千帆的眼中,这名比他还要年轻两岁的同志,那被敌人搀架前行的身形是那么的挺拔。 俞折柳竭力挺直脊梁,像一棵松树。 两名特高课特工要将俞折柳扔下坑里。 宫崎健太郎勃然大怒,“我来!” 两人看向荒木播磨。 荒木播磨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回来,一切交给‘宫崎一夫’。